地點:“小魚塘”——斯坦辦公室。

新喬跟著克裏斯來到樓上斯坦的辦公室,這是六十歲的克裏斯隨時隨地都要以小跑的速度爬上來彙報工作的地方,而新喬進公司兩年來總共前來光顧過三次:第一次是前來interview(麵試)的,後兩次都是因為與克裏斯發生爭執前來要個“說法”,而斯坦蠻橫無禮的結果是新喬兩次在談話的中途“storm out(暴風雨般地刮出)”斯坦的辦公室,對此斯坦一直耿耿於懷,因為新喬這種藐視他“小魚”權威的行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對此新喬亦一直追悔莫及,因那種不給對方留任何餘地的“暴風驟雨”式的解決問題方式有違新喬的做人準則,即使使用的對象是條小鯊。今天是新喬第四次來到“斯坦辦公室”,他一再提醒自己要冷靜,最起碼要以“和風細雨”的方式走出這個房間。

“你坐下吧。”克裏斯讓新喬坐到離斯坦最近的椅子上,斯坦並不在屋內。

新喬十分不情願地坐下,與克裏斯誰也不睬對方,等待斯坦的到來。五分鍾過後,斯坦匆匆走進來。隻見他一臉鐵青,看都不看新喬和克裏斯一眼便落到自己的座位上。

“看來今天又是一場惡仗。”新喬心想。他思忖著如何能將自己的道理向對方講明,但首先要先將這種僵持的氣氛緩和。

“Good morning gentlemen(先生們,早上好)!”新喬說。

二人均沒有回答,看來他們感到今早不太美好。

“Jimmy!”斯坦開口了,“克裏斯已經把早晨的事全向我彙報了!你因為一張簡單的傳真便對抗領導,而且態度惡劣,這與你的一貫表現如出一轍。我警告你,我們絕對不能縱容你這種無理的態度,如果再發生這種事,本公司的大門是對你敞開的!”他講這番話時目光咄咄逼人,口氣排山倒海,衝向他對麵的新喬。

新喬感到內心一陣憤怒。他憤怒的是克裏斯又故技重演,為了達到詆毀對方的目的掩蓋事實,專揀對自己有利的內容向斯坦彙報並故意激怒斯坦。新喬意識到首先要講明事實的經過。

“斯坦,在你說完之後請允許我將事情的全部經過講一遍,然後你再做是非判斷。”新喬盡量將語調放平。

“克裏斯,我請問一下,一個月以前你是否曾在我們討論‘上海同利’商用鎖的傭金時,答應我今後可以提取新產品的傭金?”

克裏斯不回答。

“有沒有這種事?請你回答。”新喬說。

克裏斯避而不答,用別的話故意岔開這個話題。

“既然是你答應的事,為什麼一個月後就變了呢?而且你還記得你今早拒絕我的態度嗎?另外,你們二位都知道新加坡原本是我的市場,一年以前你們把它從我的合同中取消了。我本不應該做任何與我無關的事。但一年來我一直繼續幫助你扶持‘上海同利’,而像我這樣兩年來一直做自己市場之外的事的銷售人員,以前公司有過嗎?”

克裏斯啞口無言,斯坦代他回答:“你不要忘記,我們除了傭金之外,還付你最基本的工資,就是用來做管理性的工作的!”

“我是除了做銷售工作外也做管理性工作,但應該是我分管的市場範圍之內的管理;如果我有必要去管理我合同之外的市場達兩年之久,當初為何要將之從我的合同中除去?你們是否試過讓阿休或拉渥做這種事情?”

這種事斯坦根本不敢試著讓“戰車”般的阿休做,他會為一分錢傭金而與他拚命。

“這個問題的實質是公司是否尊重和履行與推銷員之間簽訂的關於市場和傭金的合同,這已經是第二次發生類似的事了。”

新喬講這些話時語氣一直保持平和,盡管他注意到斯坦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你不要忘了,是‘我們(we)’雇了你,是‘我們’決定你該幹什麼和不該幹什麼。沒有你喜歡不喜歡做、怎麼做的權利。‘我們’是boss(老板),而不是你!”

斯坦是幾個VP中唯一總用“we”這個詞講話的。這個“we”中從不使人感到包括克裏斯,也不包括總裁布雷基,而隻是包括“魚”先生和斯坦本人。而T公司的實際股東是成百上千的公司職員和股民,因為它是一家公開的上市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