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一華無法相信前來報仇的人會有這麼好心，雖然這也是他所希望的。他實在是分身乏術，法院那邊還要促進，現在打官司不是那麼容易，要和律師溝通，還要搜集證據。清風隻能交給別人。
“以後等公司穩定了，我會給你百分之十股份。”
“百分之十？”
他嫌少？鄧一華笑笑，這下全明白了，之前把那百分之十還給他，還跑過來說是挪用了貨款，一來可能擔心事情敗露，二來是嫌不夠填飽胃口，接著有求於他，所以來加價碼。
“百分之二十。”現在他還不能放他走，得先穩住。這個數字是沒有過的極限，他最好知道見好就收。
楊帆笑笑，不再說話。
提案的日子到了，楊帆帶領團隊去政府做最後的衝刺，之前他反複說過，我們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今天。大家還算鬥誌昂揚。可惜還是失敗了。
據楊帆對鄧一華講述的是，沈洋和李興文一來掌握了清風公司的標的，二來他們還賄賂了有關部門的負責人。雙管齊下，誌在必得。
“抱歉。”楊帆有些內疚。
鄧一華身體恢複好了，心胸也寬廣，揮手笑笑，“不是你的錯。”
清風是寒霜露打，沒完沒了的壞事。九環卻是一個接一個的好事。拿下這個大工程，不管對公司發展還是對個人來講，都值得慶賀。薛勁定下萬豪最大的宴會廳，舉辦盛大酒會，要求業界所有朋友見證他輝煌的一刻。楊帆和鄧一華也在邀請名單上。
鄧一華堅持要去，特意換了新衣，刮了胡子，之前很久，整個人有種渙然一新的感覺。
楊帆有些心酸，對仇人居然產生了佩服。不是誰都能做到處變不驚，也不是誰都有心胸去麵對尷尬的失敗。
“鬥了這麼久，也該歇歇了。”這是鄧一華的話。
李興文和沈洋站在門口迎賓，兩人胸前都別著鮮花，看起來有點新郎新娘的意思。聽說李興文正在和妻子鬧離婚，範小敏幾次要自殺，也沒能動搖李興文的決心。沈洋現在也不提什麼和範老師是好朋友的話了。當小三不可恥，可恥的是撬朋友的牆角。
鄧一華和李興文握手，和沈洋來了個歐式的擁抱，嘴裏說著“恭喜恭喜”，弄得兩個人有些手足無措。他們還是有點自尊心的。
楊帆有些惡作劇的想，也許除了恭喜外，還應該說句百年好合。
“以後你打算怎麼辦？”落座後，楊帆這樣問。
鄧一華四下看看，小聲說：“你是不是以為我輸定了，搞不好要把清風賣給九環了？小子，記者，不到最後時刻，誰贏誰輸還真不一定。”
楊帆驚訝的瞪大眼睛，不是因為鄧一華的話，而是看見了之前曾出現的一幕，今天又活生生在眼前重現——警察走進來，帶走了薛勁，李興文和沈洋。
沈洋無力的掙紮，目光不經意落在楊帆臉上，惡毒殘忍。
她以為是他！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這都是她的把戲，今天居然報應回來。
“這是怎麼回事？”
鄧一華得意的笑了，說道：“你真以為我認輸了？那些人不過是用錢擺平上麵，我手裏有證據，這下他們牽扯到的不不光是不正當競爭，更有幹涉政府辦公等等等等，夠他們喝一壺的。”
“可是那個案子……”
“還沒開庭，說實話，現在在國內，還沒有相關的健全的法律規定，我也不過是緩一步棋，給自己找個翻身的機會。”鄧一華看著空蕩蕩的舞台，幾分鍾前的沸騰熱烈，現在曲終人散。
“一起喝點酒？”
“不了。”楊帆搖搖頭。他感到莫名的恐懼。世道輪回，因果報應，冤冤相報，這世界怎麼了？難道真的沒有一片樂土？
可是歸根結底還是他打開了潘多拉盒子。把自己卷入了無休止的爭鬥。他無法責怪別人，隻能咽下一杯杯苦酒。
3
楊帆正式遞交辭呈，他希望將一切結束。現實足夠將最炙熱的雄心熄滅，仇恨的火焰也是一樣。偏偏這個時候，朱宇交代了陳清說過的關於清風偷稅漏稅的事，一筆筆都是陳清高潮過後的眩暈期親口告訴他的。警方迅速成立了專案小組，楊帆作為清風名義上的主要負責人被監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