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起點再高,也得從頭再來(2 / 3)

“不可能。”她漲紅了臉,像被踩住尾巴的小狗,汪汪亂叫:“不可能!就憑那天新聞會你看到張羽田死的時候那副樣子,你會去願意去羽田當老大,打死我也不信!”她脫口而出,完全不顧上司陰沉的臉色。

“夠了!”楊帆怒吼,手緊緊攥著,怕一不小心會飛出什麼東西去,“不要讓我再聽見你肆意妄為胡說八道!你以為你很聰明是不是?你以為你很了解我了?做好你的本分,不該你管的事少多嘴!”

她噙著淚出去了,楊帆慢慢坐下,手還在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其實他向來對閑言閑語不甚理會。生活中需要重視的東西太多,旁人講什麼不必太在意。可剛剛錢多多看似無意的一番話,卻讓他失去原有的冷靜和風度。他不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張羽田心髒病發死亡的瞬間是他從未向任何人提起過的夢魘。這些天,他被這夢魘纏繞,寢食難安。也許她說的對,就是因為這樣,他才對羽田公司失去興趣,對鄧一華幾次暗示視而不見。可事到如今,已經沒有退步了。何況畢竟是升職,鄧一華早把條件擺在那兒,加薪,配車,更好的發展平台,不去是傻瓜。

他不是傻瓜,出來工作,個人情緒可以忽略不計,最要緊的是實現理想。房子車子票子妻子兒子,他不是神仙,理想也逃不過這五子登科去。

下午的經理級會議上,他準備好了發言稿,對如何調整羽田公司現狀,讓它更快適應清風的發展步調做了深入剖析。

“首先,我們要先打消羽田原有員工的心理障礙,公司的合並與否,對基層員工的影響不大。或者說,羽田被清風並購,更有利於員工的發展。需要讓他們看清這一點,讓人心穩定下來。羽田原有的員工中大部分從事網絡,他們的思維很新潮,腦筋更靈活,可以說,都是聰明人。和聰明人打交道,一定高高手他們,我們能給他們帶去什麼。我需要帶走一批清風的骨幹力量,在一段時間內,他們將會是帶動羽田公司的主力,讓羽田真正和我們融合在一起的根本。還有,我希望公司能給予我最大的權限和信任,將在外,沒有信任,將一事無成。我會在最短時間內,在充分了解羽田公司的前提下,向公司提交一份工作計劃……”

散會後,李興文走在楊帆旁邊,親熱的拍著他的肩膀說:“你小子運氣夠好的,這次可把朱宇給嫉妒死了。”

楊帆無奈的笑了一下,看來他有必要找時間親自和朱宇解釋一下這件事。

調去羽田公司的人員名單在提交之後很快審批下來了,鄧一華刪除了名單上楊帆擬定的大部分人選,隻留下少數一兩個。他拿到名單,表示不理解,鄧一華對此的解釋是,太多清風的老人過去,不適於羽田發展。

簡單來說,清風的很多弊端難以改變,正是由於太多老人存在,動一而牽全身。羽田作為公司的新鮮血液,要有不一樣的風格,楊帆點點頭。

“新媒體,新領域,新人,新風氣。”鄧一華隨口總結出四新,作為楊帆的管理基調。“還有,我們公司雖然是私人企業,不過近幾年也發展成盤根錯節的裙帶關係。這幾個人,你能管理他們嗎?別看現在一個個跟你都很客氣,那是因為我在坐鎮,到了那邊,恐怕就沒這麼簡單了。”

楊帆苦笑,事實總是這麼讓人殘忍。

“最重要的是,你想一下,你把這些人帶到羽田,給他們什麼職位?原有的羽田員工怎麼辦?難道你要大換血,隻要一個空的羽田嗎?個個去了都是領導,活兒誰來幹?你也說過,要安撫原有的員工,讓他們為我們工作。隻要你給他們一點點甜頭,保證比你給清風的人的要少得多,他們也能服從你,之後,也會對你忠心耿耿。”

“好了,如果真的有人員的問題,到那邊你可以再招聘,有什麼困難隨時找我。”鄧一華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和一把別克車鑰匙,放到楊帆手裏,“這是你應得的,去年讓你考駕照,也是出於這層考慮。現在你不用再擠公車了。”

“不用了,鄧總。”

“什麼不用,做總經理就該有個總經理的樣子。我可不想別人說我鄧一華虐待下屬。還有,你一定要記住,一開始,先給他們一個下馬威,讓他們知道你的厲害,然後在慢慢放寬尺度,讓他們感激你的退讓和隨和,這是一個CEO的管理智慧。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短短幾句話,讓楊帆的心裏暖起來。他不太擅長表達感情,隻是赫然低下頭。

鄧一華笑了,這小子就是這點未脫的淳樸讓他最為欣賞。

3

楊帆帶著錢多多到羽田就職,剛上車,錢多多便緊緊閉上嘴巴,眼睛目視前方,表情嚴肅的像去赴刑場。

他忍不住開玩笑說:“你要是非常不願意去,可以申請留下。”

“沒有。”她開了金口。

“那你幹嘛擺張臭臉?”他心情不錯,一種即將騰飛的喜悅在心裏震蕩。也不在意她的態度了。

“哪敢?”她明明就是敢,而且是非常敢的樣子,“你不是說,讓我記住不關我的事少多嘴嗎?”

他看了她一眼,問:“女人是不是都這麼小氣?還是隻有你這樣?”

“我小氣?我小氣我就不會……”她說了一半的話咽了回去。

他聽出了什麼,追問:“不會怎樣?”

“不會被人罵成這樣還跟你走。你知道昨晚新員工聚會時他們怎麼說嗎?‘你可好了,跟了一個大靠山,還沒怎樣就調職,水漲船高啊,以後你漲薪水了可別忘了大家’,還有更可氣的,‘多多,你是不是看上他了?告訴你小心啊,這樣的男人通常不會有什麼真心’,你說我委屈不委屈,本來什麼都沒有,還被人講成這樣,我這一世清白……”她越說越誇張,自己都快笑場了。

“跟我鬧點緋聞,至於這麼慘嗎?”他開夠玩笑,正色道:“別人說什麼,不用去理會,我隻想問你,你到底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羽田?”

他側過頭,臉對著她,身上好聞的肥皂味道一直衝進她的腦海,她瞬間感覺迷茫,像被人下了蠱毒,隻有點頭稱是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