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左手握劍的黑風思量了須臾,“要去通知王勃嗎?”
“王勃是誰?”
儒教大使正襟危坐,昨日他剛到驛館,就被屬下警告。
“王勃其實是卑職的老友,潛伏在墨宗已多年。”
“又是可惡的墨宗!”儒教大使拍案而起,“真想不明白為何當年董祖師沒有絕其本根!”
“據王勃說,這次前來刺殺大人的是唐青。”
“唐青?那個劍術天才?為何此人會來刺殺老夫?他是受雇於人還是墨宗的走狗?”
儒教大使真是個問題老兒。
“其實,唐青的另一個身份正是墨宗少主!”
“哦?”
儒教大使吃了一驚,他亦是劍道中人,可唐青現在以墨宗少主兼劍術奇才橫空出世,前者的身份不可饒恕,後者的身份充其量不過是欣賞。
命運的確奇妙更無法掌控。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在世仇與神交之間他已做出抉擇。
………………
“父親教我,做大事者必須絕情。”
唐青目光閃爍:“你說呢?”
弟弟考慮了一番:“額,如果是我,管他大事小事,為了情義我寧願捱苦一輩子哩。”
“是嗎?”唐青摸摸弟弟的頭,“我做什麼事你都會支持我嗎?”
“嗯。”
“違背父親的事呢?”
“放心啦,我會一輩子支持你的,哥。”
唐青笑了。
原來他也會笑。
當溫柔產生大爆炸時,他就會笑。
世界上也隻有兩個人符合這種苛刻無比的條件。
一個是少不更事的弟弟——盡管是唐青也抗拒不了親人所帶來的溫暖。
還有一個。
一個比他大兩歲的女人。
一個讓他萌發並堅信一見鍾情的女人。
一個令他真正感覺到荷爾蒙之所以存在的女人。
他不禁微笑。
笑隻是一種表情,與開心無關。
可他的笑的確可以調節氣溫。
“少主。”黑風雙殺從遠方跑來,“兔子到了。”
唐青一轉臉色,又恢複麵癱。
氣溫直線下降,驟冷。
唐青目亦換了一種光澤,是從溫暖到前所未有的冷酷。
轉換過程不過半秒鍾的時間。
江湖上的人隻要看到這對眼睛就知道他是什麼人了。
畢竟唐青這個綽號不是白白起的。
“看到兔子,就是老唐青出動的時候了。”
“等你很久了,唐青。”
儒教大使的嘴臉在弟弟眼裏扭曲成邪惡。
被近兩百人包圍的唐青依舊沉著冷靜。
他正用犀利的眼神去審判王勃。
這個關鍵人物之叛徒。
“少主,你可不要怪我。”王勃的臉上當然找不出一絲愧疚,“我不想再過刀頭舐血的日子了。”
“人各有誌嘛,唐青。”儒教大使也使勁附和,“你可千萬不能怪他。”
“我不怪他。”唐青淡淡的說,“怪我太年輕,是人是狗沒看清。”
“可是……”唐青喜歡轉折,“反我又如何?人多又怎樣?圈套算什麼?你以為你就已經穩操勝券了?”
所有人都身軀一震。
唐青的劍還沒有出鞘卻拔出了所向披靡的自信。
“我怎麼可能會死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