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想問一下,在塗滿水泥的房間裏進行靈魂印證具體應該怎麼來進行呢?”
“看來你想得還蠻長遠的,告訴你也無妨。當房間被水泥封閉住之後,就被看成你已處於被罪包裹的世界中,印證條件就OK了。在這個場合下,你隻要集中注意力在腦中反複想那宗罪的名字就能完成靈魂印證。至於注意力需要有多集中,並沒有一個標準,但要讓它看到你的誠意。”夏雪口中的“它”指的是罪神。
“你之前說王水明現場有個隱藏的線索——凶手被寫下的罪不是‘貪婪’,是不是因為凶手必是帶罪者之一,並且當他被‘罪’引導去殺人時,會在過程中反映出那宗罪的本質?”
“的確是那樣沒錯,看來你還是蠻聰明的。”夏雪愣了一下,這時就連坐在旁邊的李富勝也抬起了頭,“雖然不能肯定,但那個現場沒有任何財物遺失,這不符合貪婪者的本性。被‘罪’引導去殺人時,那個人被稱為‘製裁者’,他會完全按照‘罪’的本性做事。”
跟自己想的差不多,夏月沒有再開口,隻是默默地坐回了之前的地方。
她感到一切的脈絡開始清晰了,把目光落到那台被塗了水泥的電視機上。
費冰欣一個人住在這裏時,可能經常通過看電視來解悶。所以在她眼裏電視就成了這個房間通往外麵世界的一扇窗戶。所以當她決定要把這個房間封閉起來的時候,才會下意識地在上麵也塗上了水泥吧。
這台電視曾目睹了這房間裏所發生過的一切,夏月一眨不眨地盯著它,仿佛當時的畫麵正在上麵重演。
過了有好一會兒,夏月感到累了。她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思中。
是費冰欣的死讓一切有了頭緒,夏月瞅準了這一點。
從“規則七:罪會隨機引導其他帶罪者來完成殺人行為,成功率為百分之百”已經可以知道殺死王水明和費冰欣的凶手就是其他帶罪者。
現在除了王水明、費冰欣和自己以外,還有四個帶罪者,他們分別是:
姐姐、李富勝、阿西和幸運者。
其中姐姐認為李富勝是可信的,也可能是因為他們一直在一起的緣故。而幸運者既然能確定自己是什麼罪,就已經解脫了,他很可能已經靈魂印證完畢,率先脫離了“罪”的控製。
由此來看,阿西是最大嫌疑人。
他對姐姐加以玩弄的行為也符合了“淫欲”的特質,包括奸殺費冰欣的行為。
但其實凶手是誰並不重要,關鍵在於知道凶手名字以後所衍生出的推理,其中潛藏著可怕的逆轉。
全拜“罪之法則”所賜,一般人所具有的思維定勢被完全逆轉了。
她害怕接近恐怖的真相,可真相自己就破繭而出了。
她突然發現——
在自己、姐姐、李富勝、費冰欣和王水明這五個人裏,大家的“罪”都不明朗。排除了“饕餮”和“淫欲”之後,每個人差不多都是1/5的猜中機會。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特征:不是凶手,沒被選為製裁者。
但阿西的情況就不同了,當夏月推理出他是凶手的同時,發覺他被寫下的“罪”也就一目了然了。
從“規則二:罪不會被所屬靈魂改變”和“規則三:除了改變帶罪者的靈魂,罪不具有其他任何能力”可以看出——
製裁者在殺人的過程中很有可能就會展現出和“罪”的本性有關的東西。這也就是前麵姐姐所提到的。
可以說是“罪”操縱製裁者去殺人的。
比如阿西若被寫下了“貪婪”,在殺死王水明的同時也會把現場財物洗劫一空,而他沒有,所以他不是“貪婪”。
同樣的道理,當他被寫下了“淫欲”之後,在殺死費冰欣的過程中想不玷汙她都不可能,這是“淫欲”會對心靈所施加的必然影響。
這些對局外人而言都是事後才推理出的結論。而對於凶手本人,這是在殺人過程中就會反映出來的事實,根本就不需要費心去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