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觀人都是往他們認為好的地方看,違背常理的東西,往往都是笑話。
許正望著泣不成聲的顏炘,不免動容,他走近顏炘,拍了拍顏炘的肩膀。
“這世上不是人人都有極高的天賦,也不是人人都是大富大貴,大地之上,我們看到的,聽到的,其實都是和我們一樣的普通人,如若自身不甘於平凡的命,就要學會堅持與割舍,別人的想法,看法,隻是別人的,你得有自己正確的目標,而既然設立了目標,就該雙眼緊盯前方,無視來自他人的質疑,隻有你完成了他們無法完成之事,才有喝彩與讚美,才有理解與肯定。”
許正說得對,隻要成功做到,他又何懼別人的質疑?
顏炘站起身,擦幹眼淚,往大門跑去。
“你去哪?”
“我去把書挖出來!”
那個逐風的背影,裏麵再次燃起逐夢的心,許正微笑,他那一刻明白了為何當年師姐會放棄登峰的千古機會,選擇留在學院裏,守著一個個年經的麵孔。
比起孤身登頂,為更多的年經一輩插上登頂的羽翼更能明白大道的真諦。
日子依舊繼續,各人有各人的事情,顏炘也依舊保留著他的小秘密。
許正家的院子日常,顏炘在海棠樹下認真地看書,許正在一旁專注地打製家具,彼此互不影響,而許正看上去心情很好,時不時拿起家具不住地點頭。
還好牢記許正的叮囑,顏炘是把上冊記得倒背如流後才開始閱讀中冊的,中冊的內容與上冊截然不同,內容不再是故事性的表達,而是開始很抽象講述大道理,有時候一頁的內容可以卡他整整一上午,最後不得不詢問許正,就算是問許正,很多時候許正也是如照搬書上一般,把原話重新讀一遍,其真正的意義他還是一知半解,若非之前在上冊學過相關的內容,怕是現在他連中冊的前幾頁都沒弄明白。
照這樣的進度,這中冊得何年何月才能讀完?況且這中冊如此生澀難懂,上冊的內容他不敢想象。
這天,他再次被書中的內容難倒,飯菜都食之無味,準確地說,他已經連續好幾天被書裏的東西搞得頭暈腦脹,一個問題還沒解決,另一個接踵而至,一個個讓人崩潰的問題不斷在腦海中環繞,比村口那棵橘子樹上的青橘子還多。他反複思索,思維總是不斷神遊,有幾次顏福喊了他幾聲他都沒聽到,非得顏福的腦瓜崩彈過來才緩過神。
“師父,您之前說過,這本書隻是講一些修行的基本常識與釋義對嗎?”顏炘已經幹盯著書本盯了近半個時辰,苦惱之下,問了許正一句。
“嗯”許正頭也沒抬,簡單回答。
“常識都這麼難懂,那以後我若是接觸到修行的真正法門,那該怎麼辦啊?”顏炘擔憂道,握著書本的力道都大了幾分。
“你若是不把這些常識記得滾瓜爛熟,永遠都不可能接觸到修行法門;若記牢了,還怕後麵的東西不能理解嗎?”
“我是擔心以後學到的東西更難。”
“廢話!修行是何等的高深奧秘,每一個階段之間的階梯都高不可攀,有些時候,要突破自己修行的境界,不單單需要努力與勤奮,還需要一定的偶然與機緣,修行不易,隻會難上加難,但越難,越是有無數的人無悔地攀爬,這就是它的魅力!”
顏炘可以想象,這座名為修行的高山上,密密麻麻爬滿了各式各樣的人,它雄偉壯觀,直入雲霄,每一段雲層都是不一樣的風景,越往高處,人越稀少,不是那的風景不美,相反,那的風景美不勝收,但它觸不可及;而山頂之巔的風景是如何的,無人知曉,也無人敢想象,如有人有幸得以登頂這座高峰,他將和這座高山一樣,在大地之上,蒼穹之間,曆史之中,萬古閃耀。
“砰!”
院子裏突然傳來一聲噪響,將顏炘的思維拉回,他連忙尋找聲音的來源,這才發現緊閉的院子大門被人一腳踢開了,而踢門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父親顏福。
顏福氣得滿臉通紅,雙目圓瞪,踢開門後看到顏炘手上的書,更加地火冒三丈,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顏炘麵前,狠狠地打了顏炘一巴掌。
“啪!”
顏福力度很大,顏炘沒支撐住向後摔倒,躺在地上驚慌失措。李嬌苗也來了,見丈夫把兒子打倒在地,趕忙跑到兒子身邊護住,不讓顏福繼續,但是從她的表情來看,顯然也對顏炘的事情大為惱火,把顏炘扶起來時狠狠地瞪了顏炘一眼。
“許老頭!”顏福氣憤地指著許正大吼,“我說荒郊野嶺的,這小兔崽子去哪撿來的書,原來是你給的!你教了我兒子什麼?教這個啊?!這和他有關係嗎?!”
許正麵不改色,緩緩站起身,直視憤怒的顏福。
“我隻教他想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