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講 周係統和自覺地記錄了曆史(2 / 3)

周的封國活動,使許多同姓的和姻親的貴族得到發展,也使不反對周的異姓貴族保持了既得權力,使周取得貴族們的普遍擁護。

周王朝盛時的勢力,南方跨過長江,東北至今遼寧省,西至今甘肅省,東到今山東省。東北方有肅慎族,那時散布在鬆花江直到黑龍江的廣闊地區。肅慎氏獻給武王一種箭,用石做的箭頭,用楛木做的箭杆。武王在箭杆上刻了字,並把它賜給陳國。一直到春秋時期,陳國還把這種箭保藏在府庫裏,周公東征勝利後,肅慎氏又派使來祝賀。

周王朝還建立了宗法製度。宗族中,分為大宗小宗。周王以嫡妻所生的長子繼承王位,這是大宗。嫡妻所生的次子及妃妾所生之子是小宗。同姓諸侯對周王來說是小宗,在他的封國內以嫡長子世襲諸侯,又是大宗。大夫對諸侯來說是小宗,但在他的采邑內,也是以嫡長子世襲大夫,又是大宗。這樣,利用血緣紐帶跟封國製度配合,來團結同姓的貴族。同時,王室又跟異姓封國結為婚姻,使王室跟異姓貴族都成為親家。所以周王稱同姓諸侯為伯父、叔父,稱異姓諸侯為伯舅、叔舅。這種宗法關係和姻親關係加強了王朝和封國間的聯係。

王朝的政權機構,在王之下有太師或太保,是大臣中最有權勢的。師保之下有司徒,管理民政和土地;司馬,管軍政;司空,管手工業和建築工程;司寇,管刑罰和監獄。還有管理農業的農師、農正、農大夫等。官職多是貴族世襲,官的采邑也是世襲的。封國內的政權機構,類似王朝的組織。

王朝和諸侯都擁有軍隊。像商代一樣,車兵是作戰的主力。

王朝為維持統治秩序,製定了禮和刑。刑是用來鎮壓奴隸和平民的,禮是維護貴族內部的等級製度的。這種等級製,主要表示政治身份的不同,同時也表示親屬間行輩的不同和男女的不同。

王的權力,被認為是天給的,是上帝給的。周跟商一樣,都是把祖先神跟至上神統一起來的。但周也承認商是上帝的大兒子,這個大兒子辜負了上帝的期望,上帝把他的恩慈從東方轉到西方來了。周是能體現上帝的意誌的,所以被賦予人間最高的權力。天的授命不是固定的,這要看人間子孫們的行為是否能得到天眷。這樣,就又把祖先神跟至上神分了開來,因為祖先神並不是至上神唯一的兒子啊。看來,商的至上神是專斷的,周的至上神雖專斷,但又有理性;商的至上神是商所獨有的神,周的至上神並不認為周獨有,而是超越於部落和王朝之上的。這是周的宗教比商發展的地方,這也是周初政治思想在宗教思想上的反映。

2.周原既既

周,姬姓,出自黃帝集團,周人自稱:“我姬氏(姓)出自天黿”,認為其始祖為後稷,是舜禹時的農官。

先秦記載,自後稷至文王傳15世,實際上自傳說中唐虞到古公亶父立足於周原已經曆千餘年,而古公以前周人先公的事跡隻顯示了各時期的特點,所以古公亶父以前世次,僅為各時期周先公的代表,並非父子相傳。

周朝以前,周人的曆史可分為兩個階段:起源與初興;興起和建國。

周始祖後稷之母名為薑原,出自薑姓有邰氏部落,當時的“薑”即“羌”,已成為定說。薑姓出自炎帝集團,與黃帝集團姬姓周人,世為婚姻。這種原始的族外婚,不僅表現在由母係轉向父係時,而且延及周人開始在岐山地區興起的古公亶父,他也是娶的薑女,後被追諡為太薑。周朝開國之君武王發以太公望女為妃,即邑薑。甚至周朝建立以後,姬姓諸侯,仍以與申、呂、齊、許等薑姓諸侯通婚為常製。在一定程度上說,周朝是姬、薑兩姓族聯盟建立起來的王朝。

薑原的有邰氏部落,以及後稷所居之邰,曆來注釋在陝西武功縣境。這裏是關中平原西部,在古公亶父開發的周原境內,周人起源,當別有所在。考古發現,陝西龍山文化(客省莊二期文化)主要分布在涇渭流域,與先周文化的分布重合,而且有承襲發展的關係。先周文化,目前已知的分布:北界達甘肅省慶陽地區;南界止於秦嶺山脈北側;西界在隴山及其主峰六盤山東側;東界的北端在子午嶺西側,南端以涇河下遊,以及今日的西安市東郊瀘水和灞水一帶為界。全區南北長300多公裏,東西寬200多公裏。大致相當於今陝西省寶雞地區和鹹陽地區,以及甘肅省的慶陽地區和平涼地區東半部。這些先周文化,若按年代早晚,第一期稍早於古公亶父時期,以涇水上遊陝西武長縣碾子坡先周文化為代表;第二期以碾子坡先周晚期墓葬、岐邑劉家村先周墓葬,以及長武縣下孟村先周遺址為代表,年代大致相當於古公亶父、季曆時期;第三期以豐邑先周文化遺存,以及這一地區先周墓葬為代表,其年代約略相當於周文王、武王準備滅商時期。上述三期不同年代的先周文化,其中第一期遺存,迄今僅在涇水上遊地區發現,由此,可以推斷古公亶父以前活動範圍,應集中於涇水上遊。這一地區正是黃帝集團發源之區,而距此不遠的涇水以南,渭水上遊以北,今日的陝西隴縣的吳山,又稱嶽山,據考定即薑姓四嶽集團的發源之區。

後稷之後,周先公在不窋及鞠的時期,處戎狄之間,從其俗,到公劉時期,雖仍處戎狄間,卻大力發展農耕,並沿漆、沮二水南下,渡渭水獲取木材及其他物資,積累財富,四周各氏族貴族多來歸附,“周道之興自此始”。公劉奠下基礎,到慶節時,正式立都於豳,已具有王朝前古國的規模。豳的地理位置,一說在今陝西省彬縣,一說在今陝西省旬邑縣。兩地都在涇水上遊南部,實包括今長武、彬縣、甸邑一帶。按《括地誌》的記載,“不窯城”應在今日的甘肅省慶城縣境,豳在今日的彬縣境。公劉,慶節時期從涇水上遊北部,遷徙到涇水上遊南部。

在豳原經營了大約3個世紀,周先公進入了向周原發展而興起立國的階段。

周先公古公亶父受到遊牧人戎狄熏育的攻擊,應大約在公元前12世紀。那時,在豳原不得寧居安業。於是,率私屬渡漆、沮兩水,來到渭水中遊,止於岐下,開發周原地區。不僅豳人舉國遷徙,其他部落也有不少隨古公遷到周原,做了他的屬民。於是古公大刀闊斧,革除戎狄習俗,發展農業,營築城郭室屋,按地緣編定社會組織,設立五官,實際上奠定了立國與翦商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