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講 最早有文字記載的商殷(2 / 3)

這個王朝是由商王和奴隸主貴族組成的政權。商王下麵有尹和庶尹,輔佐商王進行統治;有巫、史、卜等,是有關宗教事務的官職,是神職。實際上,輔佐商王的尹,同時也是宗教官。另外,還有管理軍事和生產等的官,名目繁多。官職,多在固定的貴族家族內世襲。

王朝掌握著一支雄厚的武裝力量。甲骨文裏,有“王作三師,右、中、左”的記載。王朝軍隊的骨幹,是貴族成員。士兵的基本來源是平民。部分奴隸也被強製充當徒兵並服軍事雜役。當時的軍隊有以族為單位的,所以卜辭中有令“三族”“五族”“多子族”出征的記錄。軍隊用青銅武器裝備。常用的武器有斧、鉞、戈、矛、刀、鏃、盔等類,還有鐵刃的青銅鉞和皮革製的盾。商後期,車兵是作戰的主力。每輛戰車駕馬兩匹,車上有甲士三人:一人馭車,一人持戈或矛,一人操弓箭。戰車的兩旁和後麵還有徒兵配合。戰時的出兵人數,往往在3000到5000左右,最多到3萬人。

王朝設置了監獄,製定了十多種刑法。甲骨文中有“圉”字,像一罪犯戴著刑具被囚在監獄。又有像刑具的字,如“執”字,像一人雙手戴上刑具。

王朝宣稱,本朝的祖先是上帝的兒子,商是受上帝之命建立的。把王朝的祖先神跟至上神統一起來,這就是商宗教的主要內容。商王,都是生為人主,死後成神的。他們活著的時候管活人,死後還要管死人。在遠古的時代,部落首領為群眾的利益出了力,為集體的事業做出了貢獻,被尊奉為神。商還是以首領為神,但這是淩駕於群眾之上,對群眾進行統治的王,不再是為群眾服務的公仆了。

商王朝已經具有了成套的暴力機器和精神統治的武器,同時還掌握了發展到相當水平的文字。這說明它已具有奴隸主王朝的規模,但還保留著濃厚的原始社會的遺俗。先妣特祭,祖妣同以天幹字為稱號,這表示女權在商代仍受到很大的尊重。

湯去世後,長子太丁早死,未得繼位。太丁的弟弟外丙和仲壬先後繼位,不到幾年也都死了,太丁的兒子太甲,做了第四個王。但他不聽伊尹的話,伊尹把他趕下台來。過了幾年,太甲聽話了,伊尹又讓他複位。一說是,太甲從被軟禁的地方逃出來,殺了伊尹,奪取了王位。太甲複位後,商的統治才穩定下來。這種穩定的局麵,經曆了由太甲到太戊六個王的統治時期。

仲丁以後,王朝連續發生了爭奪王位的鬥爭,貴族內部矛盾重重,人民流離失所,王朝衰弱了下去。原來臣服於王朝的小國,不少脫離了它。仲丁以後第四個王祖乙年間,王朝可能振作了一些。所以在甲骨文裏,有以太乙、太甲、祖乙並祭,並稱祖乙為“中宗”的記載,而祭祀祖乙的牛羊多到300頭。但王朝內部的王位爭奪,從仲丁到陽甲並沒有停止。

盤庚的時候,遷都到殷,為商的統治建立了新的基礎。此後的商,又叫作殷。盤庚以後的武丁是一個有武功的名王,相傳他早年生活在民間,知道群眾生產上的艱難。即位以後,任用甘盤、傅說為相,為鞏固統治用了不少力氣。

武丁不斷對周圍的部落和國家用兵。當時活動在今山西省、陝西省北部直到內蒙古自治區河套以北的土方和另外一個遊牧部落,曾經聯合起來侵商。武丁對他們用兵,每一次征發的兵力,都是3000人到5000人。活動在今陝西省、內蒙古自治區及其以北的廣闊地區的鬼方,是更強大的遊牧部落。武丁對鬼方用兵,經過三年時間,才取得了勝利。另外,在商的西北還有羌方,武丁為了攻打它,有一次調動了13000人的兵力。武丁又曾對南方的荊楚用兵,把勢力向長江流域伸張。武丁在位59年,死後被尊為高宗。

武丁以後,祖庚和祖甲先後繼位。祖甲以後的幾個王,多沉溺在享樂裏,社會矛盾逐漸激化。商代最後的兩個統治者,一個是帝乙,一個是帝辛。帝乙多次對江淮之間的東夷用兵,取得了勝利,又把都城遷到朝歌(今河南省淇縣)。帝辛就是紂,是一個有名的暴君。他製出許多酷刑嚴法,大肆壓榨奴隸和平民,修築了極為華麗的宮室苑囿。他和貴族們群聚狂飲,過著放縱的生活。商朝的傳統是舊貴族當權,但到末年,特別是紂的時候,大概是為了專製集權,卻不用“舊人”,而隻任用跟他意見相同的人,從而擴大了貴族內部的矛盾和分裂。紂又親自率兵征東夷。大約經過將近一年的苦戰,取得了勝利。但這次戰爭,消耗過大,又加重了人民的負擔,激化了階級矛盾,使商社會造成了“如蜩如螗,如沸如羹”的混亂局麵。就在這個時候,周武王乘機起兵,商被滅掉了。

3.殷的傳說、記錄和氏族神——契

殷人始祖契也是一個神話人物。《國語·魯語上》說他“為司徒而民輯”,《鄭語》說他“能和合五教以保於百姓者也”。《孟子·滕文公上》:“人之有道也,飽食暖衣,逸居而無教,則近於禽獸。聖人有憂之,使契為司徒,教以人倫: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敘,朋友有信。”《荀子·成相》篇:“契為司徒,民知孝弟,尊有德。”《書·堯典》:“帝曰:契,百姓不親,五品不遜。汝作司徒,敬敷五教在寬。”《魯語》在這裏卻隻說了一句空話。孟子、荀子和《堯典》,是很明白地就司徒的職守做文章,按著儒家的觀點給契派任務,並且也說的是些空話,沒有說出具體的事情來。

關於契的最有名的傳說,是有娀氏感玄鳥而生他的故事。《商頌》說:

“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玄鳥》)

“濬哲維商,長發其祥。洪水芒芒,禹敷下土方。外大國是疆,幅隕既長。有娀方將,帝立子生商。”(《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