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的各種小東西,容搖光向來都是裝在一個小布袋裏隨身攜帶的。她洗了手,把指甲縫裏的竹絲兒挑得幹幹淨淨的,這才開始給元寶修指甲。
第一次給元寶修指甲的時候,元寶又是叫又是動,甚至還跟狼一樣嗷嗷地哭,怎樣都不願意。哪像現在,容搖光挨個地給它修,有時還會順帶給它身上的毛也剪一剪修一修,它也還是老老實實地臥在她腿上,讓不動就不動,讓翻身就翻身,乖得不能再乖。
沒辦法,任哪隻狐狸有個武功高強的主人,不乖也得硬學乖。
等容搖光把它指甲修好,又順手給它修了修腦袋上的毛,那邊顏料都調好送過來,姬長傾選了幾支筆,開始往燈上作畫了。
這隻燈本就是兔子模樣的,姬長傾也就照著兔子去畫。
白毛紅眼粉爪子,豎耳短尾三瓣嘴兒。
分明隻要照著兔子的模樣去描就可以,偏生姬長傾這回比畫先前那隻美人燈耗費的時間還要更長。
等畫完了,他先自己打量一番,確定畫得還不錯,這才拿給容搖光看。
就見這隻兔子燈真切是被他給畫活了一般,即使沒放蠟燭,也能教人覺得這隻兔子正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你看,活靈活現極了。
容搖光才看上那麼一眼,元寶就已經從她腿上爬起來,伸爪要去抓兔子。
姬長傾把兔子燈往後一挪,道:“這是假的。你當心抓破了。”
元寶哪裏能聽懂這樣的話,當即又嗷嗚幾聲,可著勁兒要去夠。
姬長傾就坐那兒拿著燈逗它,一會兒靠近它,一會兒遠離它,不管它怎樣伸爪,都沒法碰到一星半點。
逗到最後,元寶癱坐著吐舌頭,累個半死,姬長傾看它實在是沒力氣動了,才憐憫似的把燈放它麵前,然後點了蠟燭往裏麵一放,燭光盈盈,兔子的眼好似眨了幾下,瞧著更像活物了,看得元寶目不轉睛,舌頭都忘了收回去。
姬長傾拍拍元寶的腦袋,同容搖光一起去吃飯。
吃過飯,午睡一會兒,還沒夕陽西下,姬長傾就帶容搖光去了湖畔。
到了湖畔,太陽仍舊沒有落山,然臨近湖畔的街上卻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湖上更是已有好些樓船畫舫正慢慢行駛著,乞巧節最熱鬧的夜晚,馬上就要來臨了。
姬長傾說要帶容搖光遊湖,那自然早就包了一條船。
他們人不多,包的船就也隻是一條外表無甚特別的畫舫,和已經在湖上的那些畫舫相比,說不上寒酸,但也沒多打眼。
然而進去了方才發覺,畫舫裏頭布置竟非常精美,甚至連彈琴的唱曲兒的都有。等船離開岸邊,沿街慢慢行著,紅日漸漸西沉,夜幕降臨,一盞盞花燈接二連三地亮起,整個湖麵上,霎時亮堂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