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一旁的雲崇立即過來。

姬長傾道:“靠岸。”

雲崇依言出了船艙,讓船家靠岸。

而後才聽姬長傾的聲音從支開的窗戶裏傳出:“做了那麼多花燈,不親自放放,實在可惜。”

雲崇聽著,瞬間了然。

這是要哄準王妃開心了。

果不其然,容搖光帶笑的聲音緊跟著響起:“那我就先謝謝殿下了。”

她聲音不大,說出“殿下”二字也是特意乘著樂聲說的,除雲崇他們這些習武之人,連在雲崇身邊的船家都沒能聽見。

姬長傾道:“光嘴上謝可不行。”

容搖光默了一默,道:“那就等晚上回去吧。”

這回的對話叫其餘人聽見了,尤其是正在彈琴唱曲的,登時一個個都羞紅了臉,險些彈錯音唱錯調,暗道這對小夫妻真是恩愛。

他們畫舫行經的這處水道船不多,並不如何擁擠,因而畫舫很快就靠了岸。

出了畫舫,上得岸邊,個個盛裝打扮的姑娘笑盈盈地在這頭往水中放燈,同樣精心穿戴一新的俊俏兒郎們就在對麵拿竹竿撈花燈。

有撈到心儀姑娘放出的花燈,周圍人便起哄,讓他趕緊去找姑娘,月下遊湖一番,真看對眼了,指不定明兒就能拜托家中父母前去登門提親。

於是熱鬧一番後,那年輕公子果真上了橋,去到對麵,請放花燈的姑娘與他一同遊湖。

姑娘紅著臉被好姐妹們推出來,羞澀地把隨身攜帶的巧果往公子麵前一遞,後者接過,而後兩人細聲細語一番,當真一同遊湖去了。

容搖光看著,頗覺稀奇。

慣常男女大防是要被各種耳提麵命的,特別是鄴京那種地方,達官貴人極多,一個不小心就要惹禍上身。故而鄴京的乞巧節,因為人多,瞧著比寧州這裏要熱鬧,但論起開放程度,真切比不上這裏。

要說此地離鄴京也不算太遠,偏生民風淳樸開放,教人單單看著,就覺得別有一番滋味。

容搖光還在看著,旁邊朝琴道:“小姐,這兒人多,您當心著點。”

說起人多,容搖光回神,往後一看,就見身後來來往往都是要放花燈的姑娘,竟不知何時沒了姬長傾和雲崇。雲沐也沒在。

她不由道:“人呢?”

朝琴明顯知道姬長傾的下落,但沒有回答,隻看向某處,說道:“小姐,那裏人不多,我們過去放花燈吧。”

容搖光垂眼一看,朝琴手裏提著好幾隻花燈,正小心翼翼地護著,免得被來往人群擠壞。

朝琴都這麼說了,容搖光也隻得和她去到人較少的一處水岸,向旁邊的姑娘借了火,點亮花燈,便彎腰把燈推入水中。

眼看那幾隻花燈順著水流緩緩飄走,與其餘花燈混在一處,竟也能很好地分辨出來。容搖光看了會兒,正待和朝琴離開,就聽旁邊姑娘道:“呀,你的燈被人撈起來了。”

她轉頭循著花燈一看,握著那條竹竿的,不是姬長傾,還能是誰?

候在一旁的雲崇立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