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
既然想見她,卻為何連與她堂堂正正的見一麵都不肯,連半句話都沒說,就要走?
她將她當成什麼?
招手即來揮手即去的毫不重要的人嗎?
她真的還將她當成是女兒嗎?
為了她所謂的大業,為了她所謂的大事,女兒可以拋棄,兒子可以丟棄,家中老小是死是活全部無視,什麼都不可以阻礙她去完成她的大業她的大事嗎?
這樣的人,這樣的人……
心中發恨,眼中也幾乎要含淚,容搖光幾乎是調動起所有的功力,方能勉強跟上。
可盛西辭的速度太快了。
梨花似雪,漫天雪白之中,風過無痕,竟連半個腳印都未留下。
容搖光才火毒發作過,身體正是最為虛弱的時刻,不過堪堪追了十數息的時間,便沒有了力氣,隻能狼狽停下,然後一邊喘氣,一邊看盛西辭風一般地徹底遠離,直至再看不見。
“盛西辭……”
極為難得的,她沒有喊出“母親”二字,隻喊出那麼一個名字來。
喊得仿佛這人並非她的生母,而是她此生最為痛恨的仇人。
她眼眶微紅,眼裏不知何時起了血絲,襯著比梨花還要更白的一張臉,讓人看著,莫名的心驚。
心驚著,心驚著,在她支撐不住,將將要倒地的時候,尾隨了好半天的人終於沒忍住,從暗處現身來,一把將她接了個滿懷。
淺淡的海棠香混在梨花香裏,不濃,也不烈,卻有種讓人醍醐灌頂之感。
於是紅的眼越發通紅,白的臉越發蒼白,然那神情卻是出奇的平靜,語氣也是平靜的。
她問:“她剛剛對我說的話,你看到了嗎?”
接住她的人說:“看到了。”
容搖光道:“她說的什麼?”
雲教教主道:“她說,你不要急,再等等。”
容搖光沉默一瞬,冷笑道:“我急什麼?我又要等什麼?她算什麼人,她說什麼,我就聽什麼?她以為她是誰!”
還當她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三歲小孩,她叫她幹什麼,她就幹什麼?
真是——
想得美!
眼看容搖光氣得連心脈都要亂了,雲教教主怕她被激得火毒再次發作,忙道:“好好好,不聽不聽。她說她的,你做你的,你不要管她。”
容搖光說:“你知道她是誰嗎?”
雲教教主說:“知道,我未來嶽母。”
容搖光:“???”
看她表情立即變了,雲教教主立即改口道:“你娘,你娘,你和你弟弟的娘。”
容搖光默了一默,旋即二話不說,從他懷中掙紮著下地,然後抬手捂住發疼的心口,轉身就走,竟是被他也氣到了。
不過她沒能走成。
因為雲教教主拉住她的手腕,低聲下氣地賠罪:“是我不好,我剛剛是胡說的,你別放在心上,別把身體氣壞了。”道完歉,才把自己的發現說出來,“先別走,你娘她,好像給你留了什麼東西,我覺得那東西挺重要的,你確定不看看嗎?”
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