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終於醒來,葛氏領人起身,朝她拜下:“見過郡主。”
下馬威已給過,姬遙妝似是無意在禮節上讓她們吃苦頭,隨意擺了擺手,便讓起身。
起身後,葛氏並未回到座位上去,而是讓人把禮品呈上,恭恭敬敬道:“郡主,昨日妾乘坐的馬車與您……”
話未說完,就見她再度擺了擺手,道:“說那個做什麼,我已經忘了。我今日見你們,可不是為著那些無聊之事。”
葛氏聞言,還沒回話,就見她望向容搖光,打量著道:“這位想必就是容大小姐了?”
容搖光垂首,道:“郡主慧眼。”
“嗬。”
上首的人突然輕笑一聲,悅耳極了。
可她接下來說的話,就不是那麼悅耳了。
她道:“聽說,容大小姐與寧王殿下走得近?”
眾人:“!”
容搖光心下一跳,麵上卻不動聲色道:“郡主何出此言?”
腦中思緒轉得飛快,容搖光努力思索著寧王和晉陽郡主之間可是有什麼說不得的隱秘關係,比方說寧王曾傾慕郡主,抑或是郡主心悅寧王?
可不管怎麼想,前世也好今生也罷,她全然沒聽說過和這些有關的傳言——
抑或是,她沒注意過這些,這才沒聽說過。
“難道我說的不對?”
姬遙妝說著,竟是起身走了過來,走到容搖光麵前,近距離地打量著她:“你府上的西府海棠,這個季節,全鄴京就隻有寧王府有。你若不與寧王殿下走得近,你府上怎會有海棠?”
這話一說,旁人都暗暗倒抽一口冷氣,唯獨容搖光瞬間放下心來。
原來問題出在海棠花上。
確定不是自家人和寧王府人出的差錯,容搖光神色更加冷靜,回答得也十分鎮定:“郡主有所不知,那西府海棠確是出自寧王府,但並非寧王殿下贈予臣女。”
“哦?”
“前兩日將軍府進了賊,那西府海棠就是賊人留下的。”容搖光說得認真極了,讓人不自覺就要信了她的話,“那賊人許是剛去了寧王府,就來了將軍府,竊取東西時,隨手把海棠留下,這才讓郡主誤解。”
解釋完,她又道:“臣女剛回京沒兩天,對府中事務不甚了解,沒能捉住那賊人,還請郡主體諒。”
她言辭真切,態度誠懇,若非葛氏等人明知府裏這幾天根本沒進賊,怕也是要信了。
不過她們信與不信,並無所謂,隻要姬遙妝信了,那就夠了。
但姬遙妝的神色,看不出是信還是不信。
她隻看著容搖光,曼聲道:“原來如此。那賊人倒是有趣,竊取東西,還不忘留下一束花。”而後停了停,才繼續道,“真真有趣。不是嗎?容大小姐。”
聽姬遙妝這暗含嘲諷的話語,容搖光神色不變,隻順著她的話道:“郡主說的沒錯,是很有趣。”
如此裝傻充愣,隻知順著台階下的反應,令得姬遙妝眼中掠過一絲失望,旋即轉過身去,回了上首的位置繼續坐著,同時漫不經心道:“來者是客,你們也坐。”
見她終於醒來,葛氏領人起身,朝她拜下:“見過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