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他走前的一句話,說得所有人立時從他溫柔的假象中清醒過來。
他道:“今日過後,不準再出府。要是被本王知道你偷偷溜出去,本王打斷你的腿。”
顯然是知道等會兒容搖光要去晉陽郡主府上拜訪,中午還要請寧大公子吃飯。
容搖光道:“殿下放心。”
然後就看他那個侍從輕輕拊掌,有四名暗衛從暗處現身出來,分別抬起他座下輪椅的一角,輕功一用,以不驚動任何人的方式帶他出了將軍府。
目送姬長傾離開,容搖光忽的想起一件險些被她忽略的事。
以她這個未婚夫的能力,和他暗中掌握的勢力來看,他若想治腿,應該早在當年剛出那場意外時便已著人治好,而不是拖到現在,由她這個未婚妻來為他診治。
這到底,是他真的找不到敢為他治療的醫者,還是他根本不想治腿?
若是後者,那他是為著什麼,連健康的能行走的雙腿都不要?
容搖光越想越覺得這背後的水當真是比他們將軍府的還要更深。
不過再深,那也是現在的她觸及不到的。她想著,吩咐道:“日後殿下再來,不必驚慌,也不必稟告給老太爺。”
朝琴和夕茶對視一眼,知道小姐這是讓他們封口,當即齊聲應是。
此間事了,容搖光收拾一番,帶著朝琴去大房那邊見葛氏。
她才過去,桂氏正好也到了。
“嬸嬸今天感覺怎麼樣?”容搖光行了禮,問道。
桂氏扶她起來,笑道:“多虧你的藥方,我感覺精神多了,今夜睡覺也安穩許多。”
昨天去大慈恩寺的路上,她們的馬車險些和晉陽郡主的相撞時,容天璿說三年前她帶給桂氏治療心悸的藥方被晉陽郡主的人搶走了。
當時容搖光已經回了北疆,將軍府裏也沒誰來得及將藥方給重抄一份,隻能眼睜睜看著藥方被搶走。直至容搖光昨天重新寫了張,桂氏開始吃藥,果然才吃了兩回,已是初初見效。
容搖光點點頭:“嬸嬸繼續吃,等開了春,我給嬸嬸診脈,屆時再調整一下藥方。”
桂氏笑著應下。
葛氏還在給容天璿梳頭,見她們兩個來了,便加快速度,末了往女兒發間插了支透白的玉簪,耳環也戴了雙白玉的,這便帶著提前準備好的禮品,和她們一起坐馬車去郡主府。
郡主府離將軍府不算遠,馬車行了一刻鍾,車夫便說到了,請夫人小姐下車。
因為提前往郡主府遞了帖子,門仆見將軍府的馬車來了,立即上前道:“郡主已經在等著了。”
兩位夫人聽了,互相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相同的訊息——
今日進了郡主府,怕是不能輕易出來。
葛氏和桂氏都這樣想了,容搖光也是一下子就明白昨日之事,許是不能善了了。
還是他走前的一句話,說得所有人立時從他溫柔的假象中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