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不來了。”
他牢牢地壓在她身上,雙手也死死按著她的,掌心與掌心相貼,不同於常人的極低的溫度傳到她手上,讓她的手忍不住輕輕一顫。
感受到這種溫度,她當即又是一愣,卻已然明白了什麼。
果然,下一刻,就聽他輕喘一聲,沙啞著聲音說道:“本座不僅中了相思子的毒,還有寒毒。”
且這寒毒並非天生,乃是後天才有。這樣的寒毒一旦發作,那勢必需要高溫來緩解——
眼下這間禪房裏,比雲教教主體溫高的人,隻有容搖光。
容搖光這才明白原來他剛剛說的不留情麵,指的竟是這個。
但她並不會體諒他,掃了眼近處的小火爐,意有所指道:“你可以用那個東西。”
“不行。”
他微微低下頭來,與她更加貼近,她能很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呼吸不再那麼急促,而是漸漸變得平和下來,胸腔那裏過於激烈的心跳也隨之慢慢趨於平緩。
然後他又開口說話,略顯濕熱的呼吸在她下顎處徘徊,濕濕的,又癢癢的,難耐得緊:“那個太浪費時間,還是你最方便。”
容搖光:“……”
容搖光的臉此時終於有些紅了。
她瞪他一眼:“登徒子,不要臉!”
他輕笑道:“最難看的樣子都被你看了,不要臉又算得了什麼?”
額頭仍有冷汗在溢出,他身上淺色的衣衫也被鮮血盡數染透,偶有一些滴落到容搖光身上,將她衣服也染得紅了幾塊。距離這樣近,她能嗅到那血腥之氣裏糅合著很淡很淡的海棠花香,除此之外,也還糅合著另一種她說不出來的奇特味道。
說苦不苦,說澀不澀,甚至還帶著點清新之意,她以前從未聞過這種味道。
嗅著這味道,容搖光竟忘了要將這男人掀開,而是問他:“你的血裏有股很特別的味道。是相思子毒發後特有的嗎?”
她問著這話,神色認真極了。
男人看著她,點頭稱是。
“相思子本就是毒物,葉、根、種子都有毒,以種子最毒。用種子當引子製成奇毒後,毒性就更加厲害。”
容搖光沉吟著,竟是保持著這般一上一下的姿勢思索開了:“要解種子的毒也簡單,水煎甘草、金銀花、黃連、黃柏、防風,連服幾劑便可痊愈。可到底不是原本的相思子,單單用金銀花做藥引還是不行……”
還是要進行一次完整的、全麵的診斷,再進行更加深入的研究,她才有可能知道這味排在七大奇毒中第三位的相思子,除了那生於南國的紅豆種子外,到底還用了哪些藥物。
因為正處於深度的思考之中,容搖光並沒有發現,雲教教主額頭上的冷汗此時已然徹底止住,身體也不再出血。
熬過相思子這一次的發作,他整個人已經恢複正常。但他仍壓著她,不願起身,似乎就要這樣一直抱下去,好讓她的身體來暖熱他。
“起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