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搖光留下。”雲教教主突然開口,眼睛也半瞌半眯地看過來,“其他人給本座滾出去。”
分明正痛苦著,整個人虛弱到極點,可偏生他這樣半眯著眼睛斜睨過來時,那種帶著若有若無的殺意的冰冷威懾,竟是讓得寧修言下意識退後半步,差點將身後的容玉衡給撞倒。
幸而夕茶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容玉衡才免了撞上門檻之苦。等站穩了,才問:“姐姐,發生什麼事了?”
容搖光道:“沒事,有人生病了,姐姐要照顧他。你們先出去吧。”
寧修言默了一默,點點頭:“在下去隔壁的禪房呆著,姑娘……容大小姐若是需要幫忙,盡管叫在下。”然後想到什麼,又補充道,“今日之事,在下絕不會透露出去,還請容大小姐放心。”
他說完就出去,果然是去隔壁呆著了。
於是他並不知道容搖光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他的背影。
容玉衡沒跟著走。
看自家姐姐並不如何慌亂的樣子,容玉衡心知她對照顧病人是絕對的胸有成竹,當下也不多事,乖巧地說自己先去找祖母,等姐姐忙完了,直接去祖母那裏找他。
容搖光摸了摸他的腦袋,便讓林義雲帶他去了,其餘將士則暫時留在庭院裏守衛。
林義雲走時,順帶給雲沐解了穴,於是身體終於恢複自由的雲沐不知為著什麼,竟想衝進禪房裏,卻被朝琴給攔住,使著眼色讓他跟自己一起走。
雲沐好像沒看到她的眼神一般,急切道:“你別攔著,我主子在裏麵,我得進去。”
朝琴聞言,疑惑道:“小姐是在裏麵,可她沒出事,你進去幹什麼?而且那位病人剛剛說了,隻讓小姐留下,不讓其他人呆在房裏。”
雲沐頓了頓,這才終於反應過來似的,愣愣地說了句哦。
朝琴覺得他有些奇怪,但仔細看了看他的神色,終究沒看出什麼來,隻道:“房裏沒水,病人等下肯定是要用水的,你跟我去打水吧。”繼而看向夕茶,“你先在這裏守著,千萬不要讓人進去。”
朝琴想,這裏要是豐州還好說,豐州人哪個不知他們小姐醫術高明?
有誰得了別的大夫治不了的病症,往往都會請他們小姐進行診治,連鄰近的一些州也常有人以重金請小姐出手,可見他們小姐名望之盛。
再往外說了去,縱是每隔幾年都要同他們天紀軍打上一仗的高鴝國,那些高鴝人也是知道大齊的天紀軍裏有個特別厲害的女軍醫,不說活死人,至少也是能肉白骨。
可這裏畢竟不是豐州,而是天子腳下,沒人知道他們小姐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北大夫”,更何況房中的那位病人又是個男性。
現在那病人已經被寧尚書的大公子親眼看到了,若再讓別的人知道他們小姐“孝期”裏與男人同處一室不說,還親身照顧,不知要將他們小姐的名聲敗壞到什麼地步。
“容搖光留下。”雲教教主突然開口,眼睛也半瞌半眯地看過來,“其他人給本座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