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我聽錯了,那我還會將自己的耳朵變得清淨下來;如果是我最近煩心事太多,那我還能刪掉一些沒有必要的任務;如果是太累了,那我想睡上一覺就能解決...隻聽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個竟然讓我既熟悉又陌生的男聲,“在跟誰打這麼長時間電話呢?”“他是誰?”我的心像是突然間被沉重的鐵錘擊中了一下,意識中還是不停地回答自己,“不是這樣的,一定不是這樣的…”
然而讓我最失望的還是發生了,隻聽見她用嬌滴滴的聲音對著那個男人說,“哦,給弟弟打個電話,沒有什麼,你先躺著吧…”那到底是什麼地方,我的腦子中頓時被更多的問號所填滿,使勁地晃了晃頭,心跳不知怎的已經加速到了一個不可感覺的速度。情緒早已控製不住地變得狂暴。
“夏允兒,你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你他媽的到底在幹什麼!”我已經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聲線,咆哮般地向著她嚎了過去,“你誤會了…”她還故作鎮定,“那隻是我所打工的足浴店裏一個普通的客戶而已…”“客戶?”我發現自己的身體仿佛也在隨之顫抖,“你丫的逗我啊,這麼晚不睡覺不說,我給你打的電話因為一個讓人浮想聯翩的客戶給掛了我也不怪,可你竟然還有工夫在上學期間打工,你倒是給我說說什麼客戶,你能用這麼嬌羞的聲音讓他躺下,換做是你,你他媽會想到什麼,你說啊!你給我說啊!…”但是,無論我怎麼呼喊,回到的依舊是一片忙音。
她掛了,再次像是屠殺般刺穿我的心髒,我依然告訴自己這隻是場夢,夢就要過去了,然後我拚命地撥打著剛剛的號碼,這次她似乎是學精了點兒,回答的冷色女聲的話改為了,“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我目眥欲裂,抬手一拳打在了學習桌上,“她一定是去作足療了,一定是的。”我還在心裏不斷安慰自己,然而,無論怎麼反抗,那股強烈的無力感像是在不斷汲取一般迅速掏空了我的身體,手指在顫抖,胳膊在打戰,我的嘴唇緊緊抿在一起,就連呼吸,竟然也開始不再穩定。
門外偶爾會路過陣陣寒色,我怔怔地看著窗戶映出的自己的模樣,雙眶通紅,裏麵的液體止不住般地想外流,“我哭得樣子真醜啊…”我小聲苦笑著,繼而放生大笑,“什麼純真,什麼小聰明,什麼我曾念及的,都他媽是假的,都是假的啊!”我的無盡的狂喊聲像是穿透了這濃鬱的夜色,天際的邊緣,一道道幽森的白光將這茫茫的黑夜照耀得煞白,我的臉色不知不覺掛滿了疲倦,等到自己心境平靜下來的時候,驀然發覺,原本黑色的狂暴著的夜終究被白天所替代,隻是白天永遠不會懂,夜色為什麼會變得這麼黑暗,為什麼會讓我止不住地心寒。
空氣中不知為何已經逐漸泛出冰冷的透心涼,當我顫抖地將自己的所有情緒統統放下的時候,驀然發現,那黑色的濃厚的雲似乎不散了一般,一直持續著給自己的傷疤上添上濃厚的痛苦。
下雨了。
沒有想到雨季直到秋天還會出現一兩次,我靜靜地看著上方白色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