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我一點都沒有聽到有人上樓來,他該不是在胡說八道吧?如果不是我,誰還會到這種地方來呢?我猶豫了一會,終於冒著寒冷趿著鞋去開門。門口果然有個人影,他轉過背來,原來是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嘴唇凍得直哆嗦,手裏提著一個籃子。

“你是誰?! ”我邊說邊逃回被窩裏。

“來送煎餅的。他一天要我送兩次。可是我在樓下看見您上來了,我想,說不定您也需要煎餅。這是免費提供。您看,這裏還有開水。”

他揭開籃子上的布,掏出一個小小的開水瓶,一隻杯子,兩張餅。

我接過他手裏的杯子,在他彎下身為我倒開水時,我發現他穿著一件古怪的長衫,這件長衫的前麵從上到下全是大口袋。他見我盯著他的衣服,就縮了縮鼻涕尷尬地一笑。他穿著這件布滿了口袋的長衫使得他的動作有了一種與他的年齡不相稱的老成。這期間主人一直鼾聲如雷。

“這些口袋裏裝的其實都是一樣東西。”他一邊看我吃煎餅一邊說, “它們都是我為他搜集的這個地區的情報。我賣煎餅時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掌握了那些人家裏的內幕,他們沒有料到我會有記筆記的習慣,哼!”他自負地拍了拍胸前的那些口袋,反問我:“您能料得到嗎?這屋裏這麼冷,就像一座墳墓,幸虧我上來和您聊天,不然您不是會被凍僵了嗎?他是不同的,他早有防備,穿了那麼厚的羽絨服。”

“你冷不冷?”我擔憂地問他。

“我不怕冷!”他猛地發出一聲尖利的喊叫,就像放了個爆竹似的把我嚇一大跳。 “您是個小人,莫非您一心想找他的岔子?”孩子的叫喊顯然攪擾了主人,主人翻了個身,口中發出含糊的呻吟。

這時男孩仿佛忘記了自己剛說過的話,指著主人用嘲弄的口吻評價道:

“您看他,就像豬一樣生活,我每次上樓來他都在夢中,他搖搖晃晃地坐在床上喝水吃煎餅,根本沒有醒。我把情報放進箱子裏鎖好他就睡著了。”男孩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異常嚴肅,又說,“您不是要找他的岔子吧?”

“他要到夜裏才讀你的筆記本吧?”我討好地問。

“為什麼?”他警惕地瞪了我一眼, “他從來不看。材料全都收在我的小木匣子裏,我的小木匣又放進他的大衣箱,而他,隻有大衣箱的鑰匙,他怎麼看得到呢?”

男孩從胸前的一個口袋裏一下子掏出一大串鑰匙,炫耀地晃蕩著,發出清脆的響聲。他在說話時已滿不在乎地坐到床上來了。不知怎麼,他這種過分的熱情總使我感到有點害怕。他一邊說話還一邊用手隔著被子撫摸主人的背,這種舉動也非常令人厭惡,就好像他和主人的位置顛倒了似的。總之我覺得這孩子過於做作。

“我的第一手資料他雖然從來不看,我總是和他講我遇到的那些事。通常的情況是這樣,等一下,您裝扮成他,好嗎。”

真奇怪,我一點都沒有聽到有人上樓來,他該不是在胡說八道吧?如果不是我,誰還會到這種地方來呢?我猶豫了一會,終於冒著寒冷趿著鞋去開門。門口果然有個人影,他轉過背來,原來是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嘴唇凍得直哆嗦,手裏提著一個籃子。

“你是誰?! ”我邊說邊逃回被窩裏。

“來送煎餅的。他一天要我送兩次。可是我在樓下看見您上來了,我想,說不定您也需要煎餅。這是免費提供。您看,這裏還有開水。”

他揭開籃子上的布,掏出一個小小的開水瓶,一隻杯子,兩張餅。

我接過他手裏的杯子,在他彎下身為我倒開水時,我發現他穿著一件古怪的長衫,這件長衫的前麵從上到下全是大口袋。他見我盯著他的衣服,就縮了縮鼻涕尷尬地一笑。他穿著這件布滿了口袋的長衫使得他的動作有了一種與他的年齡不相稱的老成。這期間主人一直鼾聲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