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還希望有誰來嗎?”
“比如您的男朋友。”
她笑了:“請你幫我介紹一個男朋友吧。——你呢,也隻有你一個人?”
我傷感地搖搖頭:“不,還有一位。”
她茫然四顧:“在哪兒?”
我說:“你看不見,她與我形影不離、親密無間。她的名字叫孤獨,叫寂寞!”
她笑了:“你真幽默。”
我說:“我說的都是真話,我是一個推銷員,長年漂泊,四海為家,每天都是在跟陌生人交談,談的都是業務。我擔心,將有一天我會喪失愛的本能,愛的語言……”
我在長沙買了一套大房子,三房一廳,在6樓,前後是山,挺幽靜,空氣也十分新鮮。這是為我夢中的妻子買的。我把房子裝修了,安裝了電話,買了家電和家具,還做了不鏽鋼的防盜門窗。我做這防盜門窗,倒不是為了防盜,而是……我想與夢中的妻子共同生一個可愛的男孩或是女孩。我想那可愛的小寶寶肯定淘氣,到處爬,擔心在樓上,對孩子不安全。我想女人想得發瘋,甚至幻想發生一次洪水,一場戰爭,我逃難到一座荒島上,荒島上隻有一個絕色美人和我,那絕色美人就是我在火車上萍水相逢的女模特——易燦輝。我不停地欣賞著自己的新房子,幻想著它應該擁有的女主人。易燦輝終於來了,她穿的是黑色短裙,杏黃色的汗衫,兩條修長、健美的大腿濕漉漉的,頭上那曾經挽起的發髻又放開了,變成了黑亮筆直的披肩發,兩個乳房鼓鼓的,透露著溫馨。她進了我的新房子,讚歎不已:“哇噻!這麼寬敞。”然後她就坐在擦得非常幹淨的木地板上,兩隻迷人的眼睛含情脈脈地注視著我。我麵對麵緊挨著她坐下來,也專注地盯著她。我說:“在東北時給你打了幾次電話,很難撥通,一旦撥通了,又找不到你人!”
易燦輝說:“是嗎?都怪你運氣不好,偏偏我不在的時候,你打來電話。”
我說:“你希望我的電話嗎?”易燦輝那雙目光變得更溫柔了,輕聲說:“何止希望,我還想過這位邰先生怎麼把我給忘了?”
我注意起易燦輝那雙柔軟、纖長的小手,起先我有點害怕,心突突地跳,小心翼翼地說:“我看看你的手,行嗎?”易燦輝把雙手很大方地伸給了我,說:“你會看手相嗎?”
我說:“不會。不過,我曾看過許多人的手相,富貴人的手相與討飯的手相絕對不一樣。”
易燦輝微笑著說:“那你看我是富貴人的手相呢,還是討飯人的手相呢?”
我捧起那雙小手,感覺很神聖,心跳得更厲害了。我想說幾句戲言,但又說不出,心裏隻覺得堵得慌。易燦輝催促道:“說話呀!怎麼不說話呢?”
我鼓起勇氣,聲音很小地說:“這雙小手送給我行嗎?”
易燦輝隨著我越握越緊的手,目光柔情似水,身體朝我慢慢地傾斜著。我喃喃著像是夢囈:“我想了你一萬年!好像是在另外一個星球吧?你我在一起幸福地生活,生兒育女男耕女織,我最後一次趕著耕牛在暮色下歸來,我都看到我們家的炊煙了,你正在燒火做飯期待著我歸來,一場洪水把我衝走了……於是我找你,找我們幸福的家園,找了幾世幾代,終於在今天、在這個星球上的人世間找到了!”易燦輝甜美地笑了,她昔日的聖潔,像冰雪融化在穿堂而過的夏風中了。她倒入我的懷抱,我輕輕地吻著她發燙的臉頰、紅潤的嘴唇,最後久久地盯著她那兩條曾被我一夜擁有的迷人的腿。我戰栗著,為易燦輝脫去汗衫,解開短裙上的拉鏈、紐扣……噢!那美麗的裸體讓岩石都會化做潺潺流水。我赤裸著抱起她……我熱血噴湧,像原始野人那樣舉行慶典,我把赤身裸體的女模特易燦輝舉過頭頂,我狂呼:“我終於回家了,女人萬歲!”易燦輝那雙美麗的眼睛,深情地注視著我,鼓勵著我。我們雙雙倒在木地板上熱烈地愛撫著,發狂地互相吸吮著。我終於不再是獨身了。我覺得過去那段獨身生涯,是苦役,是死亡,而今天的此時此刻,我擁著她,愛著她——我的美神,是生,是一個漂泊在外的遊子,饑寒交迫,趕往快樂溫馨的家園。我與她熱烈地吻、熱烈地愛,愛得再也沒有比這更痛快淋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