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少年是不是這家的主人?”老者下了馬車整理了一下衣衫,含笑問道。
寧桐已經大致猜到來人是誰,笑了笑道:“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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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不認我這個爹,連你娘也一塊不打算認了麼?如果不是今早拜訪東都府尹,我都不知道你們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那個混小子呢?以前信誓旦旦的說要給我女兒過好日子,就是這麼過的?”
“您不要這麼說他,他挺好的。”
“我今兒不是來和你討論他好或者不好的,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向家裏說說?是他不讓你說麼?”
“是我自己不想和你們說。”
“……”
聽著院子裏有些痛心疾首,又隱藏不住怒火的質問,在樂嫂略帶哭音卻很堅肯的反駁下,最後變為了一陣歎息,院外三人心裏不禁有些沉重,又有些欣慰。
先前那輛馬車屬於東城曹家,車裏的老人自然也就是曹家老爺子,樂嫂的父親。
無論曹老爺子如何嫌棄張大餅,無論當初有多反對這門親事,無論當初他宣布斷絕父女關係時有多麼決然,始終也改變不了血濃於水的這個事實。尤其是在今早拜訪東都府尹,為來年生意鋪路時,後者無意間提起南城發生的事時,麵上不在乎,卻一直知道女兒動向的老爺子頓時有些焦急,匆忙便離開了東都府,腆著老臉四處送錢托關係打聽到了一些細節,最後馬不停蹄的趕來了杏口巷,見到了好些年未見的女兒。
隨他一同趕來的,還有樂嫂的母親。
在曹母帶著的數落下,老爺子這些年的怨氣,隨著險些陰陽兩隔而化去,又逐漸轉為了深深的歉意,最後竟也忍不住老淚縱橫。
距離小閣樓不遠處的一座建築上,悄然出現了一個穿著青袍,濃眉大眼的青年男子。他靜靜地站在房頂上,靜靜地望著小閣樓,深邃的眸子也平靜得讓人甚至有些恐懼。
周遭的空氣,似乎也感覺到了男子的可怕,在這一刻也變得異常平靜了下來。
與寧桐二人同樣有些欣慰的武霏,眉頭忽然揚了揚,旋即眼中閃過一絲金色光芒。
望著小閣樓前的三人走進院子中,青袍男子濃密的眉頭不可察覺的顫了顫,片刻後,他輕輕踏出了一步。
“你也想動他?”
在他踏出一步的瞬間,一道平靜的聲音,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了出來。
青袍男子神情變了變,抬頭望向天空。
……
……
在距離大顯帝都極其遙遠的連綿山脈中,有一座被極其恐怖的力量削去了大半的山峰,山峰裏裏有一座原本隱藏著,此時卻完全顯露出來的石府。
石府中的一根石柱下,坐著一個蓬頭垢麵的男子。
不知是轟開這座山峰消耗過大,還是因為別的原因,渾身髒到極點的男子,呼吸顯得有些不穩定,身體也時不時會隱隱散發出一股極其奇特的氣息。
山峰上的天空忽然蠕動了一下,一個身著素袍,額前印著一道雲印的中年男子,緩緩從中浮現了出來。
男子睜開眼睛,平靜地站了起來。
“不錯,敢奪我天玄門元脈,殺我天玄門這麼多人,確實不錯。”
男子不置可否,甚至都不願抬頭望向那個宛若神明一樣的人。
“你……不是一個人。”
男子眼皮顫了顫,深邃瞳孔閃過一絲黑光,伸手將搭在眼前的那束髒發撥開,抬起頭望向天空:“你……也要死。”
……
……
某一個角落中,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靜靜望著湛藍天際,古井般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與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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