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也是一樣,流鶯們平常招攬到主顧都是急不可耐地在小巷深處就搞起來了。這女人卻不一樣,攙著男人懶懶笑著往地下室裏走。
流鶯裏有個花名“露露”的最看不慣這女人,她來的第一晚就搶走了露露最大的那個主顧,而且自從那一夜以後,那個主顧就跟失蹤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了,這簡直就是斷人衣食!
因此她看著紅衣女人摟著主顧往外走的時候滿懷惡意地往地上唾了口,“浪貨,那些臭男人肯定是被她給吸幹了!”
其餘幾個樓鳳也忿忿不平地點點頭,她們卻不知道,她們嫉妒的話語在一定程度上是正確的。
那些男人,確實是被紅衣女人給吃幹抹淨了。
周善遮掩住身上所有的氣息,悄悄跟在女人身後,看著她進了巷子深處那個亂得不能再亂的筒子樓,然後踩著或明或暗的燈光,往樓梯下方走去。
周善二人遲疑了會,繞過堆積如山的雜物,悄然跟了上去。
很臭,一種腐臭的味道和著鐵鏽般的血腥味,糅雜在一起那個怪異的味道,就像拿刀切開了腐爛幾十天的死豬肉,滾著白花花的蛆一樣,腥臭撲鼻。
那男的雖然醉醺醺的,鼻子畢竟沒有問題,聞到這味道當即臉色一變,扶著地下室的房門就開始大吐特吐。
晦暗的燈光下,羅刹女的表情似乎不怎麼高興,看著地上那些黃白汙物,更是隱忍了重重怒火。
吐完以後,男人也失去了力氣,直接栽倒在汙物之中,呼呼大睡起來。
羅刹女臉色不斷變幻,最終還是冷冷一笑,“髒點就髒點吧。”
她彈開那個煙頭,接著,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羅刹女左手扯著下嘴唇,右手扯著上嘴唇,奮力一撕,那張美豔的血淋淋人皮就直接從她身上撕了下來,露出底下那個齜牙咧嘴青麵獠牙的怪物來。
周善看楞了,傅其琛也楞了,“不是說羅刹女美豔無匹的嗎?”
既然美豔無匹的話,又怎麼會需要穿人皮呢?而且這本相……忒醜了點。
“那是個公的。”
她周善還真沒想到這隻羅刹操作居然如此清奇,先殺了一個美豔女子再穿上她那層人皮,就是為了做隻流鶯來勾搭男子吃人血肉。
周善臉上的表情十分鄙夷,“真沒有追求。”
這麼美的一張皮幹什麼不好,非要去當流鶯?流鶯能夠吸引到的男人也多半是底層人物,他們的肉有什麼好吃的?
有夢想的羅刹鬼,盯上的應該是那些嬌生慣養的達官貴人才對。
傅其琛極度無語地看了她一眼,“你站哪邊的?”
這隻羅刹鬼修為低下智力也一般,倒不難對付,但是周善的眉頭還是打了個結。
羅刹從來不會單個兒出現,她捉了這隻,另外的呢?要知道羅刹鬼最讓人稱道的就是它披著人皮,隻要不故意露出馬腳,幾乎不會讓人發現。
這偌大一個京都,還有幾隻披著人皮的羅刹鬼在伺機行凶吃人?
周善不知道。
但是有一隻,她就要除一隻。
羅刹鬼屬陰,同別的厲鬼倒也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它們有實體,要說戰鬥力,可能還比不上一隻怨氣深重的厲鬼。傅其琛躍躍欲試,“我去收了它。”
有時候遇到一些簡單的陰物,周善也會讓他動手,這個默契是不知不覺就形成的。
若是平時,周善讓他收了也就收了,但是這次周善卻製止了他,“我來。”
周善淩空飛起,趁那隻羅刹鬼張開血淋淋的口器往醉漢身上射去的時候,往前飛出七八張符咒,然後踏踏踏踩在上麵,把符咒拚接在一處,一腳蹬向羅刹鬼的腦門。
她出其不意,本身的道行就比羅刹鬼要高上不少,羅刹鬼吃了個悶虧,腦袋上被貼上符咒,登時燎起了青煙。
周善輕輕打了個訣,那七八張符咒就開始燃燒起了熊熊烈火,羅刹鬼的半邊腦袋就跟冰一樣融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