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好的!
為了培養他的獨立意識,傅景行並沒有叫人來送他上學,他一個人搭車從省城來到平遠市,周善是他在一中認識的第一個人。
是以,他對周善不知不覺就額外有了點心理上的親近。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傅大神行雲流水般的操作指導時間。
在他的手把手演示下,周善也很快就摸清了上網流程。
她也不避諱,當著傅其琛的麵就直接在搜索欄裏打上“常德銘”的名字。
“華國玄學風水協會理事長”,這名頭,好像這常德銘還是個不得了的人物啊。
傅其琛就站在她身後,看她輸入這名字,眉頭小小地蹙了下,“你找這個人幹嘛?”
周善頭也不回,“他欠了我錢。”
……
等等,從他剛剛的語氣裏,他認得常德銘?
周善猛然回頭,正好對上傅其琛平淡的眼睛,“你認識他?”
傅其琛還是個根正苗紅的好孩子,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他搖了下頭,“不認識,不過我家裏也在找他。”
還是他爺爺無意間說出來的,好像這個常德銘跟他小時候一件事有關,隻是他小時候生了一場大病,對於以前的記憶模糊不清了。因為那場病,他戴著那塊木牌片刻不得離身。
周善噌地一下就站起來,語氣異常激動,“你們家也在找他?”
她不傻,心裏把所有事情串聯到一起,就意識到常德銘可能就是那個給傅其琛下屍油煉蠱毒的人。
現在好玩了,傅家也摻和在內。不過常德銘居然能夠在傅家的追蹤下消失得無影無蹤,讓人探聽不到他絲毫訊息,看來,他背後的能量還挺大。
是因為那個勞什子“華國玄學風水協會理事長”的緣故?
這個消息絕對是她今天最大的收獲!
她也不上網了,把電腦一推,拿起校服披在身上,“好了,多謝傅大班長,我們回去吧。”
傅其琛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仍然抱著他那幾本筆記本,掉頭就往回走。
周善不緊不慢地綴在他身後,剛沿原路返回,走進一條胡同,她就皺了下眉。
傅其琛並無所覺,仍在前方悠然走著,走著走著,他看著前麵仍然漫長的甬道,也意識到有點不對勁了。
兩壁的院牆不知何時已然變得灰蒙蒙,隻剩下那條青石板路悠然地伸向遠方……
霧靄沉沉,頭頂上懸掛的青天白日顯得有點假。
鬼打牆。鬼打牆又稱鬼砌牆、鬼擋牆,往往是因為有陰煞設了迷障,使人在同一個地方來回轉圈圈走不出去。
不過這裏是平遠鬧市,並非深山老林,即使遇見了鬼打牆也不可怕,多費點時間還是能夠出來。
鬼打牆發生,便說明此地陰煞極重。
周善輕輕地呼了一口氣,到底是她的問題還是傅其琛的問題?
為什麼她來一中也就一個禮拜就撞了兩回鬼呢!她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答案,傅其琛……有雙陰陽眼,與慧眼不同,陰陽眼是連接陰陽兩界的神眼,不僅是他能夠見鬼,鬼……也可以見他。這才是鬼魅纏上他的緣由吧。
傅其琛慢慢止住腳步,驀然地看向那條青石板路,徑直閉上了眼睛,“人病則憂懼,憂懼則鬼出。都是假的。”
他話音極輕極輕,但是卻架不住周善耳目靈通,聽了個清楚明白。
這次她不僅是翻白眼了,她直接嗤笑一聲,“那傅大班長,我是真的還是假的?”
傅其琛顫巍巍地睜開蝶翼般的眼睫,清澈眼眸中映出點點明晰的水霧,他似乎有些疑慮,“這裏應該是我的夢,你怎麼在這?”
……
所以每次見鬼,她的傅大班長都在催眠自己是白日做夢咯?
周善莫名覺得這個傅大班長有點可憐,如果她未曾猜錯,傅其琛完全是因為她那個木牌上的法陣日日疏通筋骨血脈才開了陰陽眼,聯通了陰陽二氣,鬼魅這才找上他。
然而他也不過十一二歲,還是個孩子,要接收世上有鬼這種信息,自然是非常惶恐的。
他怕鬼。
久而久之,他就自發形成了一套心理防禦機製,也就是如今的催眠係統。催眠管不管用她不知道,反正傅其琛應該是信了。
周善不再多話,從兜裏掏出一麵八卦鏡,對著這鬼打牆照了下。
頭頂那輪烈日很快就投下一道暈黃的光柱,直直地從八卦鏡上反射到胡同出口處的一處房屋內。
陽氣可以在鬼打牆中的迷障自行出入,那道光柱所指的地方,並非虛設,而是實景。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
那光柱指向的房屋,好像是個理發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