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目的已經達到，他不過是覺得餘俊海這人很詭異，跟蹤他的意義不在於需要了解他在做什麼，而是要看看他跟哪些人來往，這就夠了，何況還取得了一定的信息，隻是需要回去歸納一下。不過這樣近距離的跟蹤不能再有下次，餘俊海肯定能夠察覺得到。為什麼不找幾隻甲蟲（竊聽器）呢？那玩意看來很有必要用一下。他直接坐電梯到地下停車場，打開手機，通過跟蹤器的指示找到了餘俊海的車，在車前走過時順手將車前保險杠下邊的跟蹤器取了下來，轉身朝停車場出口走去，在保安詢問的眼光及準備走過來詢問的姿勢才擺出來的時候，他將手中的手機湊到耳朵邊。“喂，老婆啊，你剛剛將車開走了？啊？別生氣了啊，老婆，你這樣跑了害得朋友們都不開心啊，你看你開走了車也不告訴我，害我在樓下找半天，你什麼時候拿走我的車鑰匙的啊？別生氣啊，趕緊開車回去，我這就打車回去好嗎？你在家等我啊，乖！”保安停止了前進的動作，唐文將手機揣進褲兜裏，看都沒看保安一眼，走到路口攔了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太陽很大，空氣很悶熱，樹葉很綠，街上人很多。
“這樣看著我，雙眼全開，嗯，行進時，手腕自然下垂，你要知道，戰場中本能反應是最重要的。你在搜尋的過程當中，視線、手臂、槍支要一起移動，槍和手臂保持在水平線略低的下方，這樣就不妨礙搜尋的視界，而且手一抬就可以開槍。這個位置擊中目標的話，應該是在肩膀跟胸口部位，一般而言，本能反應的第一槍，命中率隻有40％左右，可是我們不行，我們必須一槍斃命…嗯，對了，就是這樣，要保持手臂的肌力、耐力與穩定性……”阿崢猛然坐起。窗外夕陽西下，透過薄薄的簾子，可以看見阿明站在綠油油的草坪上，背對著落地窗，兩名穿著製服的保安筆直地站在他前麵聽他說著什麼，風吹得園子裏的棕櫚樹發出簌簌的聲音，遠處傳來孩子的打鬧聲及汽車的鳴叫，幾隻麻雀從空中落下站在草坪上東張西望。又是南柯一夢，夢裏頭，蝌蚪正在教自己摸哨。室內，空調嗡嗡轉著，很涼爽，但阿崢卻大汗淋漓，擦擦額頭上的汗水，站起來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將襯衫上邊的幾個扣子解開，露出黝黑結實的胸脯，再將腰上的手槍塞進褲兜裏，走到衛生間用冷水洗了一把臉，看著鏡子裏邊沒刮胡子的臉，蒼白、憔悴，黑眼圈已經固定在自己的臉上了。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睡眠對自己來說，早已經不再是疲勞治療浴、體力的複原劑了，它隻是一種對現實的遺忘，一種夜晚的臨時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