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從昊少波嘴裏說出,跟他的形象極不搭配,可又有異樣的和諧,阿崢說不上來。但昊少波已經扭頭跟昊蓮說話了。“蓮兒,你的父親,他知道你目前的情況嗎?他認為該怎樣處理?”廣州人講究吃,什麼都能吃,什麼都敢吃,要知道,粵菜是中國最具特色的一個菜係,樣數多,涉及麵又廣,不追求虛榮,以實用為主。而廣東菜裏邊,數潮汕菜既有特色又營養豐富,不過潮汕菜向來都是以海鮮為主的。此時是下午5點,體育中心的粵潮樓燕窩魚翅海鮮酒家,門口的迎賓小姐就開始給門口的一隊男女發號碼牌,這些都是排隊等位的,樓上無論是包廂還是大廳,都已經坐滿了人。阿崢跟譚光、鯊魚、阿明及兩名泰國保鏢、四名以色列保鏢坐在一間包廂的外間,幾人相對無言。昊少波、昊蓮跟趙保峒坐在裏間。門外過道上人聲嘈雜,阿崢皺皺眉,直身而起,他想去外邊透透氣,譚光也跟著他走了出去,他擔心阿崢。一頭吃了很多年植物的豹子,偶爾一天你再讓它嚐到了血腥,你猜,它會怎麼做?阿明在他們出去以後,馬上轉到阿崢剛才坐的位置,一旁的鯊魚左手中捏著一團橡皮泥一樣的東西,右手的口袋裏有一小小的遙控器。熟悉炸藥的朋友都知道,有一樣炸藥,當密度為1.59g/cm3時,它的爆速可達8040m/s,在77℃貯存時不滲油,在-54℃至77℃時保持可塑性。鯊魚這段時間玩炸藥玩上癮了,出門時手槍成了擺設。阿崢坐過的位置在外間的左角落,左手側邊是窗,右手是裏間的進出口,麵對著門口,可攻可守。阿崢每到某一個地方,總是會占據最好的地形,這是他的習慣。
走到門口,阿崢在身上摸了摸,才想起來自己工作的時候沒有帶煙的習慣,這是在部隊養成的習慣。執行任務的時候,身上不能有零碎的東西,更別說煙了,想想電影裏邊所看見的特種兵身上跟聚寶盆似的,真想他媽的拖出來掐死他。“給。”譚光從他身後打開門,走出來,從口袋裏摸出一包金色殼子的紅塔山,“怎麼最近開始抽上了?”“我一直都抽,隻是工作的時候不抽。”阿崢接過來,掏出兩支叼在嘴裏點上,將其中一支連煙盒一起遞給譚光,“你怎麼也學會了?”“近朱者赤啊,都給你們這幫子家夥給帶熟悉了。”譚光微笑著接過來,將煙放進嘴裏深深地吸了一口。“工作的時候不抽,不難受嗎?”譚光靠在牆上,問阿崢。兩名打扮妖嬈的女子從走廊走過去,經過他們的身邊,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兩名抽煙的男子,也怪不得,大夏天的穿著黑色西裝,還戴著墨鏡,誰都覺得別扭。阿崢指指臉上,舉手將眼鏡摘了下來,譚光也如法炮製,兩人相視而笑。“我對這玩意……”阿崢瞧瞧手上的煙,“好像沒上癮。”“你好像對什麼都不上癮似的。”“啊?錯了,我對錢上癮。”阿崢自嘲地笑,他想起了那些戰友,想起了每月給他們的家屬寄錢時郵單總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想起了在家鄉的父母,想起了撫養的孩子。“你什麼時候在乎過錢。”譚光大笑,“看你給乞丐錢的樣子,你沒有施舍過,你隻是給,像在買東西一樣互相尊敬。看你將你的錢給阿明,讓他去供女朋友讀書,或者叫揮霍。阿崢,不瞞你說,我也沒當錢是回事,我好像很需要錢一樣,可我真沒有將錢放在眼裏。”“我知道。”阿崢看著譚光。他想,可是,你還沒看見的也有很多,我很需要錢,最好是老天下一陣錢雨,我就不至於出來工作,不至於遇見昊蓮。“阿崢,你昨天晚上,又做夢了吧。”譚光將剩下的半支煙丟掉,又點上一支。“你他媽的真浪費。”阿崢對他的問題不置可否。“我以後不睡沙發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