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完美的爆破(2 / 3)

姑娘接過錢數了數,退回三張給他,轉身離去,圓滾滾的屁股裹在皮裙裏讓阿崢的目光盯了一小會兒才轉過頭來,打量周圍的幾張桌子。幾個台灣腔極濃的女人在旁邊小聲說笑著,對著阿崢指指點點,看見阿崢轉頭過來,停止了指點,不過其中一個看起來氣質極好的女人衝阿崢點了點頭,阿崢也禮貌地笑了笑。送酒過來的是一個男服務生,阿崢拒絕了他幫開酒的好意,自己拈開蓋子,先用瓶子對嘴喝了一大口。嗯,好爽!然後再將杯子倒入大半杯,放入半杯咖啡,又是一口喝完。“喜歡一個人喝酒?”阿崢才將第二杯送到嘴邊,旁邊那一桌中氣質極好的女子端著一杯酒走了過來,“來,幹一杯。”玻璃杯碰撞在一起,發出“叮當”的聲音,那女子的手在阿崢的手上微微地輕觸了一下,冰涼、柔軟,讓人遐想。“就打算一個人這樣喝悶酒?想把自己灌醉嗎?”“喝而不醉,至高境界。”“這樣對自己不好的,傷身體吧。”阿崢希望她再碰碰自己的手,她的手指修長柔軟,摸著肯定舒服涼爽。“天下哪有每件事對每個人都有好處的。”他微笑著回答,眼睛看著手中的杯子,一隻手撫在咖啡壺上。“咖啡加酒,奇怪的搭配。”女子微笑,眼神明亮。“是嗎?”“酒叫你醉,咖啡叫你清醒。”阿崢搖搖頭,“咖啡從來不會讓你清醒,隻能讓你睜著眼睛睡不著。拿壺咖啡給酒鬼,兩樣加到一起,酒鬼是睜著眼睛喝酒而已。”“這是你個人寫照麼,睜眼的酒鬼?”“我不是酒鬼,我隻是今天想喝酒,沒什麼理由,就是走了過來走了進來,總得做點事情讓自己坐下來。”“嗯。那麼,你介意請我喝杯酒嗎?”“當然不介意,要加咖啡麼?”修長柔軟的手伸出:“Selina,來自台灣。”“孟崢。”唐文等待的電話到次日下午4點才打來,那時他正斜靠在沙發上聽音樂,OnlyTime,Enya的聲音仿佛從天國裏飄來。

他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放在耳邊,沒有說話,不一會兒,他掛了電話。他起身,關掉音樂,他關音箱的時候,有點不舍。音樂無國界!他走到臥室的衛生間,用冷水洗洗臉,對著鏡子摸摸自己刮得光滑的臉,回到臥室打開衣櫃,找出件灰色T恤換上,配上深色係的寬鬆的休閑褲,外邊套上一件黑色無領夾克,然後關上衣櫃,對著穿衣鏡做了幾個伸展動作,滿意地點點頭。回到客廳,他輕手輕腳地把桌子上的“燈泡”塞進裝滿細木刨花的容器裏,再裝進一個黑色的手提箱裏,同時還把一些殘餘的碎片也塞了進去。從杭州到上海,照他的開車速度,2小時肯定能開到。他看看手表,指針在3點20分的地方,不急,打開車窗,聽聽音樂。初夏的陽光,真好。他現在開的不是皮卡,是一輛老款別克,黑色,不顯眼的別克。車廂裏悠悠揚揚的還是Enya猶如天籟之音的聲音,隻是,曲子換成了Onlyl車到了目的地,他看看表,離預定的時間還有1個小時呢。他不急不慌地開車沿著共和新路下廣延路、寶興路,再把車轉到閘北公園,找了一個臨時停車點停好車,再拉開後座拿出手提箱,施施然逛起了公園。他信步朝著公園的東邊走去,一隻手提著手提箱,一隻手插在褲兜裏,腦海裏邊還飄蕩著Enya的聲音。現在是他最喜歡的時刻。

他步履悠閑,姿態優雅,高高地昂著頭,既不匆忙也不散漫。每當他看見有人向他走近,就會優雅地衝對方點頭微笑,神態自若地跟對方擦肩而過。時間還太早,他想盡量延長這種感覺。他知道今天晚上是一場精彩的表演,就像你開始便知道下一段路非常崎嶇卻並非難事一般,你決不回頭,充滿信心地朝前走。他信心十足,機警又熱烈地期待再次感受那崇高快樂的一刻。每當那時候,他仿佛與宇宙擁抱,擁有了永恒。謀殺是一種精美的藝術,是超能力的感官動力學,是冒險者的高潮,是天籟之音,是完美,是權力,是神聖的力量,讓你臻於完滿,以至於無法言語,隻有感覺、體會,在思想中飄搖……—還有20分鍾。他以同樣的姿態邁出公園,沿著廣延路通過工業大學,穿過廣中路到對麵的奧修路,站在X小區的對麵,看了看時間,剛剛好。1分鍾不到,小區的地下停車場駛出一輛灰色的平治加長房車,緊接著後邊一輛黑色的寶馬跟了出來,他知道,現在可以開始了。他邁著穩定的步伐走向小區的大門,門口的保安隻是抬頭看了看,沒有問他找誰或者有什麼事情。他走進小區。一直向前,走到裏邊的空中別墅區。一路上他雖昂著頭,卻完全避開了架設在路邊樹上、角落的攝像頭。嗯,沒暗哨的話怎麼能打仗,這樣的小兒科糊弄誰呢?他腦海裏的音樂還在,心裏嘲笑著這些所謂的現代化保安設施。形同虛設!他想。別墅區這個時候沒有保安,交班的時候總是會出現一段空當的。他對他的接頭人的情報非常信任。不過即便有,他也會有辦法了結。對象的別墅在靠近左側的12棟,他避開旁邊的攝像頭從轉彎處走上2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