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離剛剛抵達北京,甜蜜正在心中積蓄,秦歌給了她一個意外的驚喜,他開著剛剛買的別克凱越去車站接到了許安離。單曲發行得很好,公司正準備給他出專輯。許安離高興得雙手環住秦歌的脖頸:
“我現在得好好愛你了,如果你真的成了大歌星,再愛你已經來不及了。”
“知道就好,小心那些歌迷愛上我哦。”秦歌疼愛地刮了一下許安離的鼻子:“說吧,去哪兒,本人願意做你的司機,北京包你逛個夠。”
“故宮,長城。天壇,北海,哪兒都想去啊。”
“好啊。”
當天晚上,秦歌和他公司的一幫哥們為許安離接風洗塵,洗塵晏上,一口一個嫂子的叫,許安離的臉羞得跟紅蘋果一樣,嗬嗬,一幫人哪會饒了她?紛紛向她敬酒,還要她和秦歌喝交杯酒,左突右擋都抵不過。
秦歌的對麵坐著一個清雅又不失熱烈的女孩子,長發,杏眼,她叫清雪。
整個晚上,她不苟言笑,似有心事的樣子。一杯一杯的喝酒。
“許安離。”清雪是唯一不叫許安離嫂子的人,卻喜歡與許安離拚酒,“你了解秦歌多少?”
許安離看了一眼秦歌再看看清雪,淡然一笑:“清雪,你喝多了。”
哼!清雪一聲冷笑。
“沒有,我最了解我自己。”
“那好,客隨主便,你想怎麼喝就怎麼喝吧。”
清雪注視著秦歌,又喝下了一杯,秦歌替她奪下。
“清雪,女孩子喝多了不好。”
“你是真心心疼我嗎?”清雪的問話和眼神同樣哆哆逼人。
“清雪,你喝多了,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當然是真心關心你。”
“你不怕她嫉妒你?”清雪把目光轉向許安離。
秦歌半攬許安離的肩膀,對清雪認真的說:“安離不會,她是最愛我的女朋友。”
大家見此情景,跟著起哄。讓他們喝夫妻交杯酒,秦歌柔情地注視著許安離,似在征求她的意見,許安離再次羞紅了臉。秦歌的手一直溫柔地摟著她的肩膀,許安離縮在秦歌的懷中,在漫長的注視過後,終於舉起了酒杯,與秦歌的手臂交纏在一起……
一幫人又歌又酒,好不熱鬧,回到秦歌的公寓已經晚上上十點了,還好,全天候熱水,許安離明天要秦歌陪她去玩故宮,想想早早休息,秦歌準備了洗涑用品,他讓許安離進去先洗,許安離累了,洗一個熱水澡對她來說是最好的解除疲勞方式。秦歌最後一個洗完,從浴室裏出來時,許安離正用電吹風吹頭發,已經行把全濕的頭發吹得半濕不幹。
秦歌倚在門框上,靜靜地注視著許安離,注視著她披著浴巾時不勝嬌羞的美麗,簡潔略帶華美,眼底柔亮如星,眼珠烏黑迷人。這樣的夜晚和心情,使他的血液無法平靜的流淌……
心跳由緩慢開始加速。
隻覺得有熱流從血液中不停地湧向胸口,湧向身體的每一處細胞。忽然間,皮膚就變得滾燙滾燙了。仿佛已經在這裏等她許久。
“離……”低喃地喚她。
走過來,從後麵摟住許安離,用手指纏住一縷未幹的頭發,輕輕繞在自己的頸上,好象隻有這樣,就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心跳,以及她柔軟的肌膚味道……
就像許安離第一次的呼吸一樣。
她是他的了。
他的身體裏永遠有她留下的印記與味道。隨著他動作的親近,他聽到她細碎的起伏的呼吸與心跳……
許安離的眼神微微一顫,沉寂在無邊的幸福與甜蜜中。
她願意被他這樣撫摸,她願意接受他所有的饋贈,他要什麼,此刻,他要什麼,她都會毫無怨言的給他……
他是她的。
她願意和他用身體彼此傾心交流,好象隻有這樣,她才不會感覺到內心的空曠和孤獨,她才可以脫胎換骨的重生……
她願意是他的。
……
許安離轉過臉來,這樣,秦歌就可以用手指輕輕地觸摸著她凝脂似的臉龐。輕輕地觸碰著……她感覺到這一刻他強烈的愛意。感覺到他輕輕的呼吸已經出現了紊亂。
他的嘴唇吻上她的額頭。
滾燙而火熱。
許安離的身體有片刻的驚栗。隻覺得有股麻麻的感覺從血液到身體的每一處細胞,瞬間,他的嘴唇由額頭壓到她的嘴唇上,由輕緩到急促,緊緊地,他抱著她,緊緊地,即使揉到他的身體裏,骨頭裏,仍然覺得不夠愛得濃烈……她也回吻著他,身體抵在一起,如同在旋渦中爭紮的兩個人,完全是身不由己,揉進彼此的身體裏。
許安離的嘴唇裏溢出輕輕的呻吟聲。
她幸福地閉上了眼睛。身子滾燙,灼熱。
“……離……”他親吻著她,喃喃囈語道。
“……嗯?”熱烈的親吻令她難以口齒清晰。
“我們同居吧。”
“嗯。”她似乎想都沒想,答應了他。
“……”
有了間隙的嘴唇,再次熱烈而纏綿的親吻在一起。
這一夜,他一直在她的身體裏進進出出,自從上一次有過這樣的纏綿的肌膚之親,也有一個多月沒有在一起了。忽睡忽醒。身體半濕半幹,她在他懷裏,止不住,幸福而快樂地輕輕呻吟著……
“你會娶我嗎?”
“你不是要做世上最愛我的人嗎?”
他再一次迫不急待的探進她的身體裏,那是一個男人永遠的歸宿。愛情的家園。
他願意永遠的待在那裏。做她的主人。
“除了你,我再也不會愛上別人。”
“……我們一起慢慢變老吧。”他親吻著她紅潤的嘴唇。
“……還會給你生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BB。”
“……”
許安離以為——
她終於可以忘我的去愛了。
她終於可以投入而痛快的開始一段全新的生活了。
第二天,他們早早起床,秦歌請了假,陪她去故宮玩,還好,天公作美,陽光燦爛,這樣的好天氣,正適合出遊。
兩個人勾肩搭背手牽手地走出家門,陽光照耀在他們年輕的身體之上。他們哼著歌兒,快樂得像鳥兒一樣……
故宮,遊人如織。
古老的紫禁城,散發著千年帝王之都腐朽與新生的氣息。那麼多的皇帝與他的女人們生生不息的愛與恨,吸引著眾多遊人的目光。
哈哈,真是大開眼界,許安離對古代帝王們的生活有種近乎虔誠的頂禮拜膜。她喜歡曆史,探尋真相。時近中午,他們從故宮裏又累戲飯地走出來時,秦歌的手機響了……
掛機以後,秦歌隻覺得整個人都被掏空了般。眼前是白嘩嘩的日光。炫暈得他睜不開眼晴。雙腿虛弱無力,差一點兒跪倒在地上。眼底一片空茫。
秦歌的聲音低得不能再低,許安離還是覺得有如五雷轟頂。她怔怔地望著秦歌, 並用力搖晃著他的胳膊。
“你沒騙我吧?”
“你告訴,這不是真的,”
“不是!”
“你告訴我。”
“……”
曾經恨自己。
為什麼會輕易地相信這些信誓旦旦的告白。自己已經長到沒有孩子那麼小了。誓言會被風刮走,連同一幕一幕被時光帶走的年華,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曾經的愛也早已經天崩地裂。
失望和痛苦。
歡笑和甜蜜。
曾經想,一定不會為愛奮不顧身了。
可是……
幾個小時以後,飛機降落青島。
唐李煜已經在醫院裏昏迷了二天,如果再不實施手術,有可能耽誤了最佳治療時節間。
唐李煜出了車禍,斬時沒有通知他媽媽,這是宿舍幾個兄弟商量後,一至做出的決定,他媽媽身體不好,又沒工作,日子過得艱難,醫院要5萬押金,醫生從他的手機中翻出號碼,打了過去,接電話的人正是秦歌。
秦歌悲切地凝望著許安離因過度緊張,擔心,惶惑和痛苦,而不知所措的表情。他無法給她安慰,悲傷從胸腔裏洶湧而來,不知道從何說起。事情那麼突然,那麼殘忍……
許安離聳開秦歌,撞開人群,順著道路跑啊,跑……
瘋了。
如果那個人,那個與她已經毫不相關的人死了,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那一刻,許安離忽然明白,如果他活著,正幸福地愛著別人,一切與她無關了,可是,如果他死了,她再也不會幸福地活在人世了。
管它什麼秩序呢?
那一刻,大腦裏會有這兩個字儲存嗎?沒有。
那是一處十字路口。
紅燈不停地亮起,什麼顏色在她眼裏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個人。如果他現在死掉了,她希望可以最後看他一眼,送他一程……
他會死嗎?
她會連他死之前都看不到他嗎?
如果他死了……
許安離的手從後麵被人一把扯住,聽到尖叫聲,她用力地掙脫著,在慣力的帶動下,她的身體歪斜了一下,然後,另外一隻手,朝她臉上就是一耳光。
啪——!
啪——!
脆亮地響!
“你瘋了?”
是的,她瘋了,如果他要死了,就讓她也死掉吧。瘋算什麼?
依然都沒有擋住!繼續朝前跑去。像要衝剌世界冠軍的馬拉鬆運動員,那麼寬的道路,那麼多的車,都是她的對手,她要加速,不停地加速,超車,再超車……才能看到希望……
剌耳的刹車聲在耳邊尖叫起來,都聽不到,跑過去,車子貼著身邊停了下來,司機慘白著一張臉,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喘氣,緩過神來,想張口罵人,人已經消失了。
秦歌停下來,不停地賠罪。
當秦歌終於捉住她的胳膊時,她癱在了秦歌的懷裏,還不忘掙紮:
“你告訴我,李煜他是不是……很嚴重?”
“你告訴我,李煜他是不是……會死掉?”
那麼擔心。
那麼痛苦。
那麼難過。
那麼自責。
……
“沈櫻春呢?”
“回美國了。”
“……”
喉嚨發不出聲音,閉上眼睛,都能想像,當時被車撞飛的情景是怎樣一幅悲壯的畫麵,秦歌講,地上流了好多血,殷紅的一片,像是血蓮花。後來,許安離捂住耳朵,不想繼續聽下去了!
一直以為,唐顧煜已經是與自己毫不相幹的人了。
一直以為,唐李煜的喜怒哀樂都與自己無關了。
一直以為,唐李煜受了傷害,最先在他身邊的人應該是沈櫻春。
……
人生不都是一直。
的士在路上飛奔。
道路兩旁的樹木不停地朝後退去,樓房朝後退去,車流朝後退去,人群朝後退去……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朝後退去。
退去。
……
景物模糊了。道路變成了一條視野中的白線。
許安離的心也在飛奔。
醫院走廊大廳。
許安離穿過人群,急速地奔跑,走在前麵的人紛紛閃開,站在一邊,望著她的背影竊竊私語,有的人因躲閃不及,差一點撞上,顧不了那麼多,許安離的腦子裏隻有一個聲音:快一點見到唐李煜,他怎麼樣了?一直昏迷都沒有醒來嗎?
如果他醒來了,發現身邊一個人也沒有,該是多麼淒涼啊?
一個房間的門被猛地推開,許安離抓住身穿白衣女士的手,焦急地問著什麼。白衣女士搖搖頭,旋既,她放開女護士的手,衝進樓道,繼續往上跑去,恍惚地覺得撞掉了一個人懷裏的東西,來不及說對不起。走廊裏的人紛紛側目看向她。
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臉色慘白。在樓梯的拐角,差一點跌倒。許安離終於踉蹌著,在一個標有502室的房間門前,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
忽然。
門開了。從裏麵走出一個年輕的女護士。
“醫生。”
許安離迫不急待地衝過去。
“有個叫唐李煜的病人住這裏嗎?”
“你是他的什麼人?”
“……”許安離愣愣地看著女護士,喃喃低語了一聲,什麼人?是啊,她是他的什麼人呢。不管是他的什麼人,她都要看他,都要知道他的情況。
見她沒有說話,女護士補充道:“是他的女朋友吧。他還沒有度過危險期,請你不要打擾他。”說完,女護士轉身走了。
“……”
醫院走廊裏。
白花花的白熾燈照在有些肮髒的牆壁上。顯得有些蒼白。
許安離,隻能站在門外,透過門玻璃,望著病床上的唐李煜,他渾身被各種管子插滿。閉著眼睛,一動不動,蒼白的臉上,罩著呼吸機,安靜地躺在那裏,不知是睡覺還是昏迷。
許安離沉默地站在門外,一動不動地望著床上躺著的人,望著他蒼白的臉,望著他幹裂的嘴唇,望著他熟悉的容顏……
她的心猛地揪了起來,充滿了恐懼,急促地喘息著,世界也好象漆黑無聲了,此刻,唐李煜安靜地躺在床上,像是一個剛出生的孩子,他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她來了,就站在他幾步之外的世界,期待他醒來,不知道恐懼和絕望已經快要把她弄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