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兄,你可好不地道啊,我在外麵拚命,你卻在這裏喝酒,真是讓人生氣!”劉峰見到田伯光後直接調侃起他來。
“劉兄你這話就不對了,你什麼時候跟人拚命了,憑你的武功江湖上那裏去不得?再說你是去救你的小情人,便是拚命那也是應該的,田某可不想多管閑事!哦,這位想來就是向左使和聖姑吧,兩位昨日任姿田伯光佩服!”田伯光和劉峰說完話忙對著二人說道。要知道天王老子在江湖上的地位那可是和少林方丈、武當掌門是一個級別的,沒人敢小瞧他的存在。
“萬裏獨行田伯光?久仰!”向問天對田伯光在江湖上的這個名號很是不屑,同時也奇怪劉峰為什麼會和這種人交朋友。
劉峰對於向問天如此態度心裏有些不滿,不過卻也沒表現出來,而任盈盈倒是對田伯光沒什麼看法,畢竟五霸崗上的那些人三教九流的可都海了去了,比之田伯光行為惡劣之人也多得是,雖然她也不喜歡田伯光的行為,但在她看來田伯光既然是劉峰的朋友那也就是她的朋友了,更會何況人家還是幫忙救任我行的的,所以這禮數上卻是一點兒沒少。
田伯光到也知道自己以前的種種不是,見向問天如此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來。
“向兄,任教主的事想必盈盈也已經和你說了,我們此次救人,隻可智取,不可力敵!雖然以我們的武功不會怕了那梅莊的高手,但若真打起來再想救人的話怕是難如登天!”劉峰說道。
向問天一聽劉峰提起任我行頓時來了精神。說道:“劉兄弟所言不錯,梅莊之內高手如雲,單是守門二人的武功便舉一流,而那梅莊四位莊主更是個個身手不凡,便是我對真要對上他一位或許有些勝算,但若對上二人卻是非輸不可了!所以這此天來我一直思量方法,最後結果卻是投其所好四字!”
“向兄說的對,想要救出任教主,唯以投其所好可行!隻是這需要準備的東西卻還需向兄費心!”劉峰道。
“這個你們大可放心,咱們今日在此休息一晚,明日便可進梅莊!”向問天拍著胸脯說道,顯然他早有打算。
豎日,四人經過一番打扮縱馬來到一個所在,一邊倚著小山,和外邊湖水相隔著一條長堤,更是幽靜。四人下了馬,將坐騎係在河邊的柳樹之上,向山邊的石級上行去。向問天早就對此地打探清楚,路徑甚是熟悉。轉了幾個彎,遍地都是梅樹,老幹橫斜,枝葉茂密,想像初春梅花盛開之日,香雪如海,定然觀賞不盡。
穿過一大片梅林,走上一條青石板大路,來到一座朱門白牆的大莊院外,行到近處,見大門外寫著“梅莊”兩個大字,旁邊署著“虞允文題”四字。
向問天走上前去,抓住門上擦得精光雪亮的大銅環,回頭低聲道:“一切聽我安排。”四人聽了點頭。
隻見向問天將銅環敲了四下,停一停,再敲兩下,停一停,敲了五下,又停一停,再敲三下,然後放下銅環,退在一旁。
過了半響,大門緩緩打開,並肩走出兩個家人裝束的老者。這二人目光炯炯,步履穩重,顯是武功不低。
左首那人躬身說道:“四位駕臨敝莊,有何貴幹?”
向問天道:“鄙人宿知四位莊主對琴棋書畫頗有研究,有事求見江南四友,四位前輩。”
那人道:“我家主人向不見客。”說著便欲關門。
向問天從懷中取出一物,卻是寫著廣陵散三個大字,說道:“兩位且慢,煩請兩位將這部廣陵散交於大莊主觀摩,若是不能入眼,在下立刻走人,絕不再敢逗留!”
二個家人聽了對視一眼,他們也知道大莊主黃鍾公喜好音律,而且這廣陵散據說已經失傳多年,若對方手中的廣陵散是真的而他們把對方趕走,這樣的話黃鍾公知道了定然會怪罪。想了一下一人還是走上前接了過來並問道:“閣下貴姓,我好去稟報!”
“我叫童化金,身後這些兼是在下的家人!”向問天見二人接受於是笑著說道。
“卻不曾聽過仁兄名諱!”二人說道。
向問天又是一笑,說道:“在下是武林中的無名小卒,兩位自是不識了。想當年丁兄在祁連山下單掌劈四霸,一劍伏雙雄;施兄在湖北橫江救孤,一柄紫金八卦刀殺得青龍幫一十三名大頭子血濺漢水江頭,這等威任,在下卻常在心頭。”
那兩個家人打扮之人,一個叫丁堅,一個叫施令威,歸隱梅莊之前,是江湖上兩個行事十分辣手的半正半邪人物。他二人一般的脾氣,做了事後,絕少留名,是以武功雖高,名字卻少有人知。向問天所說那兩件事,正是他二人生平的得意傑作。一來對手甚強,而他二人以寡敵眾,勝得幹淨利落;二來這兩件事都是曲在對方,二人所作的乃是行俠仗義的好事,這等義舉他二人生平所為者甚是寥寥。大凡做了好事,雖不想故意宣揚,為人所知,但若給人無意中知道,畢竟心中竊喜。丁施二人聽了向問天這一番話,不由得都臉露喜色。丁堅微微一笑,說道:“小事一件,何足掛齒?童兄見聞倒廣博得很。”
向問天道:“武林中沽名釣譽之徒甚眾,而身懷真材實學、做了大事而不願宣揚的清高之士,卻十分難得。‘一字電劍’丁大哥和‘五路神’施九哥的名頭,在下仰慕已久。此次拜訪若不能見到四位莊主的話,便是見到‘一字電劍’和‘五路神’二位,也算不虛此行了。哈哈,哈哈。”
丁施二人聽他既捧江南四友,又大大的捧了自己二人,也是甚為高興,陪他哈哈哈的笑了幾聲,見這禿頭胖子雖然麵目可憎,但言談舉止,頗具器度,確然不是尋常人物,而且看其模樣武功自必不低,心下也多了幾分敬意。
丁堅說道:“幾位請進廳上用茶,待在下去稟告敝上,見與不見,卻是難言。”
向問天笑道:“兩位和江南四友名雖主仆,情若兄弟。四位前輩可不會不給丁施二兄的麵子。”丁堅微微一笑,讓在一旁。向問天便即邁步入內,劉峰三人跟了進去。
走過一個大天井,天井左右各植一棵老梅,枝幹如鐵,極是蒼勁。來到大廳,施令威請四人就座,自己站著相陪,丁堅進內稟報。
過了一會兒,便見丁堅匆匆忙忙的回來,說道:“幾位貴客,大莊主有請!”
幾人一聽對視一眼均是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喜色,隨著丁堅穿過一道走廊,來到一個月洞門前。月洞門門額上寫著“琴心”兩字,以藍色琉璃砌成,筆致蒼勁,當是出於禿筆翁的手筆了。過了月洞門,是一條清幽的花徑,兩旁修竹姍姍,花徑鵝卵石上生滿青苔,顯得平素少有人行。花徑通到三間石屋之前。屋前屋後七八株蒼鬆夭矯高挺,遮得四下裏陰沉沉的。
這時從內室走出一個老者,拱手道:“貴客駕臨敝莊,未克遠迎,恕罪,恕罪。”幾人一聽便知這人定是黃釧公了,見他約莫六十來歲年紀,骨瘦如柴,臉上肌肉都凹了進去,直如一具骷髏,雙目卻炯炯有神,躬身道:“我等打擾前輩清修,請前輩恕罪。”
“好說,好說,剛才不知是那位先生送來的廣陵散啊?”黃鍾公話不到幾句便轉移到的廣陵散上,足見其對音律有多熱愛。
“便是在下!”向問天抱拳說道。
“哦,據我所知,這廣陵散自嵇康死後,從此不傳,若非親眼見到,老朽定然不會相信。”黃鍾公歎息道。
向問天微笑道:“我有一位知交好友,愛琴成癡。他說嵇康一死,天下從此便無《廣陵散》。這套琴譜在西晉之後固然從此湮沒,然而在西晉之前呢?我這位朋友心智過人,兼又大膽妄為,便去發掘晉前擅琴名人的墳墓。果然有誌者事竟成,他掘了數十個古墓之後,終於在東漢蔡邕的墓中,尋到了此曲。”
“挖掘古墓卻是大過,不過能讓這廣陵散再度問世卻也是奇功一件,閣下這位朋友倒是智勇雙全啊!”黃鍾公聽了說道。
“哈哈,在下此次和朋友一同過來一是向歸莊四位莊主請教琴棋書畫,二則是來挑戰四位莊主武功,以解平生困惑。倘若我們輸了,在下手中的廣陵散當雙手奉上,另外三位莊主也會各得一件奇珍。”
“閣下好大的口氣!”向問天話音剛落忽然從外麵走進三人來。
“想必三位便是梅莊其餘的三位莊主吧!”向問天對於三人的到來似乎並不奇怪。
“不錯,閣下能將廣陵散拿出我們兄弟四人確實佩服,不過你要打賭,我兄弟四人恐怕沒有那麼多時間!”四莊主丹青生說道。
“幾位莫急,且看過這些再說!”向問天說著從袖筒裏取下包裹將之打開。裏麵是三個卷軸。他打開一個卷軸,乃是一幅極為陳舊的圖畫,右上角題著“北宋範中立溪山行旅圖”十字,一座高山衝天而起,墨韻凝厚,氣勢雄峻之極。
丹青生大叫一聲:“啊喲!”目光牢牢釘住了那幅圖畫,再也移不開來,隔了良久,才道:“這是北宋範寬的真跡,你……你……卻從何處得來?”
向問天微笑不答,伸手慢慢將卷軸卷起。丹青生道:“且慢!”在他手臂上一拉,要阻他卷畫,豈知手掌碰到他手臂之上,一股柔和而渾厚的內力湧將出來,將他手掌輕輕彈開。向問天卻如一無所知,將卷軸卷好了。丹青生好生詫異,他剛才扯向問天的手臂,生怕撕破圖畫,手上並未用力,但對方內勁這麼一彈,卻顯示了極上乘的內功,而且顯然尚自行有餘力。他暗暗佩服,說道:“閣下武功原來如此了得,難怪敢上我梅莊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