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宮門口外麵繁華的街道,外麵車水馬龍,人聲鼎沸,歎了口氣。
昨晚一整夜還與自己顛鸞倒鳳的女子,口口聲聲的在耳邊說著“我愛你”,今日就不見了蹤影……
這無疑是,晴空萬裏,突然之間,來了一個晴天霹靂!
就這樣走了,那丫頭計謀多端,茫茫人海裏……連找都沒得找。
她若是真的想成心避開自己,哪裏會輕易的讓人找得到呢?
就像是三年前詐死,所有人,包括自己,都以為這丫頭死在杞國冷宮,沒曾想,她活的好好的,還活出了另一番姿態。
她從沒對自己使用過美人計,現在終於用了,竟是為了逃開自己……
怪不得,她昨日要見珞兒……怪不得,她昨日對自己說,提出要如煙去和親。
現在珞兒她見到了,如煙會隨著莫子君一同去杞國,他徒兒的眼睛也被婉兒治好了……
原來是解決了後顧之憂,好沒有牽絆的一走了之。
景墨塵挫敗之際,暗自捶胸,抬頭對著天上的驕陽烈日,罵了一句:“敗筆!”
你站那麼高又有何用?照樣守不住你心愛的女人!
*
景墨塵此刻非常想快馬加鞭的跑到皇宮外頭去找他的丫頭,他想捉住她,掐著她的軟腰,惡狠狠的問她一句,“愛我為何還離開我!”
然後緊緊的將她擁置懷中,不!應該是用繩索將她與自己捆綁起來,讓她這一世再也休想逃離!
可他騰然發現,他與他的丫頭,不曾一起去過,除了皇宮以外的任何地方……
是不是她受不了了,受不了自己這樣自私的霸著她?所以就跑了?
這一點,沒有辦法……他景墨塵改不了!
一輩子也改不了!
他鬱悶至極,不就是拆散了她與秦蕭寒的事情敗露了?或者是自己那天晚上強要了她?
這都不是解不開的結呀!她不是愛著他麼……。
無奈的歎口氣,這次算是自己搬起了一塊兒大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
莫子君看著麵前心不在焉的景墨塵,輕咳兩聲,善意的提醒道:“咳咳!皇上,我等也該啟程了,為何不見小……皇後前來送行?”
景墨塵這才回過神色,看著麵前的各國使臣錯愕的報以一個歉意的微笑,“抱歉……方才朕關心皇後,冷落了各國的使臣,還請使臣們見諒!”
聽聞,莫子君的心揪了起來,蹙起眉頭問道:“小妹怎麼了?”
景墨塵尷尬的低下頭,總不能說,自己把人家的妹妹氣走了吧?
最合適的理由便是:“嗯……皇後身體不適,朕特準她在皇宮裏休息!”
莫子君這下子上了心,又急忙地心疼問道:“身子不適?哪裏不適?有沒有請禦醫瞧過?”
景墨塵輕咳兩聲,俊臉上閃過不自然,說道:“嗯……夜裏操勞過度,雙腿疼痛……無法下床走路!無需請禦醫,隻需臥床休息便好…。”
眾人:“……”
寶麓國皇帝寵後無度,眾人皆知……寵到下不了床的地步,也無可厚非!
莫子君的臉頰微紅,尷尬的說道:“呃……既然小妹身子不適,那就靜養吧!如煙的婚事交給在下!煩請皇上轉告小妹,雲飛的眼睛已無大礙,過幾日便可雙目複明。雲飛昨天晚上不辭而別,深感愧疚,煩我轉告小妹,說他四海為家,還請小妹放心,請皇上代為勞傳!”
景墨塵點點頭,“朕會的!”
心裏苦笑,勞傳?若是從前,自己絕對不會代為勞傳的!可此刻,他卻巴不得,宮裏真的有個人,讓他可以代為勞傳……
樓蘭國的小太子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塵大哥,你這是要嫂子對你告饒的節奏啊!別怪弟弟沒囑咐你,一國之君,龍體要緊!怎麼著也得留點兒精力在朝堂上不是?”
景墨塵默默不語。
若真是被自己折騰的下不了床就好了……
誰能體會自己現在有多苦逼?
自己的女人跑了,不能親自去找。
卻要對著麵前的各國使臣貼著臉子,編這種麵紅耳赤的瞎話……
景墨塵無語望蒼天,他當初為什麼要當這個皇上!?
“太子有心了!朕的精力很旺盛!”
小太子:“……”
張望了許久的波斯王子失望的低下了頭,他還特意為這個異國的,唯一的朋友準備了辭別的禮物,沒想到,連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了……
他緊緊的攥著手裏的紗巾,滿含期待的心沉了下去。
這個唯一的朋友,此生也無緣了吧……
一旁的波斯美女風情萬種的走過來,手上腳上的飾品隨著身子的扭擺叮當作響,紗巾外麵的碧眼散發著淩厲的光芒。
她伸出雙手,環上了波斯王子的臂膀,眾目睽睽之下,溫柔的擁著標準的波斯語言,對著波斯王子耳語。
誰都不會知道,那溫柔的口氣吐出的竟是這樣惡狠狠的話語,
“將你手裏拿的紗巾交出來!”
隨即,波斯王子感覺到細嫩的臂膀上被長長的指甲,狠狠的掐著,他不疼,長此以往的挾持已經令他不再反抗,反之是無可奈何。
緩緩的交出了自己手上視若珍寶的紗巾。
不舍的看著它被波斯美女捏在了手上……
那位美麗的皇後,最終還是沒有戴上自己為她準備的紗巾……
車隊緩緩行駛,馬車裏的白衣女子,掀起簾子,滿臉含淚的向宮門口張望了一眼。
卻不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前來送行。
嘴裏的苦澀開始蔓延,她的心裏正在下著冰孢,被毫不留情的砸著。
她失望的放下簾子,痛苦的閉起了雙眼,將無力的身子靠在了車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