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皇上命人為我將衣衫送過來,我的衣裙……昨晚被皇上撕碎了。”
麻煩?皇上?
說得這樣疏離?
“丫頭,你我是夫妻……”
“夫妻?”
莫子清深深的閉起了雙眼,“皇上,夫妻之間……還存在欺騙嗎?”
欺騙?!
多麼駭人的字眼?!
景墨塵大驚失色!不可否認,他確確實實欺騙了她!
他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多說就是錯啊!
景墨塵*著胸膛,緩緩的走置了門口,推開了房門,
莫子清隻聽見他又恢複了對外人的那般威嚴冷漠,吩咐道:“去命人將皇後娘娘的衣裙拿來!另外,清水!吩咐下去——朕今日事務繁忙,無暇顧及各國使臣,就命人帶領他們隨便在寶麓國逛一逛!記住——加強防衛!”
“是!”
“吱呀”~門被合上!
景墨塵看著那冷漠疏離的倔強背影,歎了口氣!
抄起了地上的女子,摟著她坐在了榻上,怕她身子著涼,又趕緊為她蓋好了薄被。
“皇上,現在是大白天……”
拉攏薄被的大手一僵,不可思議的望著懷裏的女子,丹鳳眼裏滿滿的悔恨。
“丫頭……對不起!昨晚……朕嚇著你了!”
這可是他的寶貝丫頭啊!
自己永遠都寵不夠的寶貝丫頭啊!
自己一直都在等著她心甘情願,可昨晚自己都幹了些什麼!
莫子清反身躺著,瞌起了雙眸,“不必道歉!與你,我能做的隻有這樣多。”
便再也不想說話。
景墨塵定定的望著她那披散著的長發,因為側躺,遮住了臉,不用特意去查探,也猜得出來,那小臉兒上是什麼樣的表情……
那是對自己的失望至極啊!
景墨塵嘴上道著歉,可他的心裏,卻不承認自己是錯的,除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如果時光倒流,他依然會這樣做。
正是因為太愛她,才會不擇手段。
才會欺騙。
*
“婉兒姑娘,請快一點,否則皇上知道了不好交差!”
獄卒將婉兒放進了地牢。
婉兒點點頭,“麻煩你了!”
獄卒邊走邊笑,“婉兒姑娘哪裏的話,若要是要知人情,婉兒姑娘還是知‘清水侍衛長’的人情吧!是他特意吩咐,若是婉兒姑娘來探監,務必放行!小的們,也隻是賣給清水侍衛一個麵子!”
婉兒停住了腳步。
不可思議的喊道:“是清水叫你放我進去的?”
獄卒一怔,“是啊!難道婉兒姑娘不知道?”
婉兒低了低眉眼,沒有說話,那顫抖的睫毛透漏了她的心聲。
“帶路吧!”
獄卒打開了囚禁齊賢公主的房門。
正俯在地上的齊賢公主聽見拴在門上的鐵鏈嘩啦啦作響,隻是抬了抬沒有眼球的眼洞,繼而依舊一動不動的閉著眼皮。
即使沒有了眼球,睡覺也是要閉起眼皮的。
婉兒看著躺在地上,狼狽不堪的雪舞。
無聲的哭了出來。
這還是那個驕傲跋扈的公主嗎?
渾身的紅色勁裝上染滿了紅黑的血液,已經風幹,更襯的那衣服的料子是脆的,一掰就折。滿頭的蓬發,混亂不堪。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婉兒記起,民間街上的乞丐,就是這樣,穿的破爛不堪,肮髒汙濁,睡覺時用的不是床,而是稻草。
婉兒緩緩的跪在了地上。
伸出手去,要幫雪舞撥開臉上混亂的發絲。
婉兒卻猛地睜開了雙眼,惡狠狠的“瞪著”那即將落到自己臉上的那隻手。
“你又想做什麼?昨日逼我吃下‘還魂丹’,將我救了回來,現在……又想要我吃什麼?是不是想將我治好,一點一點的淩虐我?供你們玩樂!”
雪舞狠狠的掐著那隻纖細白皙的大手。
婉兒望著她空洞的雙眼露出的森森白骨血血淋淋的鮮肉,泣不成聲。
“雪舞,我是你哥哥,又怎麼會傷害你……”
齊賢公主的手鬆了開來,她自嘲的笑著,那血淋淋的眼眶竟開始滴血,似血淚一般,
觸目驚心。
“哥哥……你是在變相的挖苦我嗎?”
婉兒垂首,搖了搖頭,依舊泣不成聲。
雪舞坐了起來,弓起了膝蓋,抱著自己的雙腿,鐵鏈子又因為這一係列動作嘩啦啦作響。
“小時候,我記得……這個皇宮裏,我最討厭的,就是你!
我時常不明白,為什麼……我會有一個這樣的哥哥!
我甚至都覺得那是一種恥辱!
你每天穿著花裙子在我麵前晃來晃去的時候,我恨不得母後從來沒有生過你!
後來啊,我就想,如果我將來長大了找夫婿,我一定不能找一個像你這樣的!
我要找全天下最英勇的男人!全天下最厲害的男人!
後來呢,我見到了被黑衣人刺殺的逃進皇宮的‘塵哥哥’……他一個人竟然可以殺掉十幾個黑衣人。
他滿身鮮血,卻一聲不吭。那一幕,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腦海裏……
我求父皇,讓我拜他為師,就連兵器,我都選的和他一模一樣的鞭子。
我一直拿他當我的信仰啊,當我心目中的神啊。
我總是不知不覺拿他和任何人作比較,卻發現,誰都不如他。
從此,我的眼裏,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可到頭來呢……等著我的是什麼?
我這麼多年等待的結果又是什麼?
是被囚禁在地牢裏,生不如死啊!
大哥——你不恨他嗎!是他派清水去勾引你的!他是為了將你拉下地獄,自己坐皇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