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潔揚著一份檢測報告衝進辦公室,咚咚咚走到章雨麵前,興奮地說:“可以逮捕白惠了。”
老張趕緊湊過來,檢驗報告卻一把被章雨搶在手裏,他快速看完,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遞給老張,對劉潔說:“你馬上去請白惠回來,我要找杜宇聊聊。”
杜宇這兩天精神似乎好多了,臉上也有了些紅潤,章雨一見他就愉快地問:“杜宇,你好像臉色好了嘛。”
杜宇笑笑說:“心無掛礙,自然清涼。”
章雨說:“你身負殺人重罪,卻能心無掛礙,為什麼呢?”
杜宇說:“這是你們的掛礙,對我來說,要麼被判刑,要麼洗冤,我身陷囹圄,也做不了什麼,掛它幹嗎。”
章雨說:“佩服啊,這就叫隨遇而安嗎?還是豁達?看來,這拘留室倒成了世外桃源、靜養之地,我們卻無福消受。”
杜宇認為他在諷刺,也不回答,等待著他切入正題。
章雨給他鬆了手銬,說:“走,我們去辦公室聊聊。”
杜宇心裏詫異,也隻好跟隨而出。他以為章雨說的辦公室不外是審訊室,沒想到竟然是真的辦公室。章雨把他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掩上門,還親自沏了一壺茶,杜宇心裏疑惑,卻也不問,隻是泰然處之。
“來來,嚐一下今年的春茶,放了一個月了,沒時間喝啊。”
杜宇應道:“那應該要走味,你要將茶葉放冰箱裏。”
章雨望望四周,故做恍然之態說:“是啊,這辦公室還是能放下一個冰箱的,隻是要自己掙錢買囉。”
杜宇還沒摸出這位年輕警官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幹脆專心品起茶來,一口之後,的確甘清香醇。近一個月來,連口熱水都沒喝上的他,這一口甘茶可以令他終生難忘了。
章雨也喝了一口,看到杜宇那般陶醉,他心裏倒生出嫉妒來,自己終日勞碌奔波,喝一口茶也達不到杜宇那種陶醉境界,從這一刻來說,他的人生還遠在杜宇身後。
“好了,章警官,茶也喝了,你的人情我也領了,有何見教,請說吧。”杜宇不卑不亢地欠欠身說。
“這個,”章雨沉吟一下,想著應該從何說起,“杜宇,我想問你,這麼多天過去了,你應該也想清楚了不少,你還認為凶手是白惠嗎?”
杜宇點點頭,說:“是她,雖然證據顯示是我,讓我替她入罪,我也沒意見,畢竟是我妻子,我有理由保護她,隻要她因此而幡然醒悟,不再傷害人就行了,唉。”杜宇這話說來沉重但平靜。
章雨微笑著問:“你認為我們警察就真的會亂扣帽子,製造冤假錯案嗎?”
杜宇忙說:“不不不,警察要講證據,我有罪是有證據的,而白惠的罪是我猜測的,不過,章警官,你敢說警察手裏就沒有出現過冤假錯案嗎?”
“有,但一定不是在草率的情況下,定罪需要充分的證據,假如出現錯假案,相信最終也一定會得到糾正的,國家也會對此作出國家賠償。”章雨坦誠地說。
“但願這次你們不會犯錯。”杜宇說。
章雨又問:“杜宇,我還有一個問題,假設白惠正是凶手,你認為她出於什麼動機殺害張二英?”
杜宇搖搖頭,苦笑說:“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從她的行為上,她是要陷害我,你們扣留我,不就因為那天的對話嗎?她指出我埋藏贓物的地點,事實上,我並不知道那個地方,是她告訴我的,所以,我認定她才是凶手。而她似乎知道你們在監視我,所以故意有這段對話,這一手明顯就是要讓我陷入牢獄之災。可是,我想不明白,她這麼工於心計,為什麼不設計直接殺了我呢?多幹脆,既然她這麼恨我的話,何必再多累上一條老人的性命。”
章雨對他的分析也頻頻點頭讚同,誠懇地說:“杜宇,你說的疑點我們也注意到了,可是我們一直找不到她的動機所在,還有,我仔細看過你的日記,別介意,這也是我們的工作,我在想,白惠是曾經多次翻閱過的,會不會是一個女人在極度嫉妒的心態下產生的衝動行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