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解圍(2 / 3)

正所謂“自知者明,知人者智”。她雖然做不到,可是時刻提醒自己。

縱然知道衛卿對她不安好心,周末她仍然去“王朝”上班。她又不欠他錢,怕什麼,應該坦然無懼才對。

這天晚上,“王朝”的客人特別多,讓周是忙得無暇喘氣。有喝醉酒的客人見她氣質獨特,又年輕漂亮,遂起色心,攬著她的腰不放,動手動腳。周是氣得很想將手裏的托盤死命往他頭上扣。這些人灌了兩口黃湯,就露出禽獸的本色來了!真是衣冠禽獸,不不不,簡直禽獸不如!

周是忍耐著,表麵上客客氣氣地敷衍,心裏正想著要如何不動聲色地離開,沒想到另有人攔住她去路。這些人喝得東倒西歪,差不多了,看樣子比較麻煩。於是周是使了個眼色,讓旁邊的服務生叫盛聞出來解決這些客人。

其中有一個客人顫顫巍巍地站起來,端了杯酒硬要她喝。周是心想,我又不是陪酒小姐,為什麼要喝,於是推辭,語氣也有點不好了。那人見她怎麼都不肯喝,脾氣一上來,將酒對著她當頭當臉地潑過去。她迅速躲避,可是仍然被濺上不少。

周是不由得怒火叢生,啪一聲,狠狠地甩了那人一個響亮的耳光,厲聲嗬斥:“大家都是出來玩的,有你這樣的嗎?”這一記耳光,立刻驚起了眾人的注意。

那人被女人扇了一耳光,大失麵子,不由得惱羞成怒,就要動手。周是見機不對,掉頭就跑。她又不是傻瓜,坐等挨打!沒跑出幾步,就撞到一個人的懷裏。

衛卿對著她痞痞地笑:“一來就看到一出好戲。”他伸手將她護在身後,對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跟衛卿同來的那些人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揎拳捋袖齊齊衝了上去。

剛才那夥人見衛卿等人人多勢眾,來頭不小,酒醒了一半,遲疑著不敢上前。衛卿是什麼人,沒事還要找事呢,何況得理,更是不饒人,豈會輕易放過這些醉酒鬧事的人。他揮一揮手,眼看雙方就要打起來。

盛聞擦著冷汗站出來調停:“衛少,看我麵子,算了吧。不然,今天這生意就不用做了。”一旦招來警察,衛卿不怕,他盛聞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衛卿回頭,見周是臉色慘白,縮著肩站在角落裏,甚是可憐,看來是嚇著了,剛才那股打人的狠勁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衛卿心想,這樣她就怕了,萬一真打起來,她更得嚇壞了,於是揮手:“別讓我再看見你們。”那些人如蒙大赦,唯恐逃之不及,蜂擁而出。一時間走得幹幹淨淨。

衛卿倒酒給她,安撫說:“別怕,喝杯酒壓壓驚。”他倒是細心,很懂得照顧人。有個白馬王子似的人物突然從天而降,英雄救美,周是此時此刻,不是不感激的。她打完人才知道後怕,若不是衛卿出手,這事還不知道會演變成什麼樣子呢,隻怕要被警察叔叔帶走了。她於是舉杯,由衷地說:“真是謝謝你。”

衛卿掏出紙帕,道:“喏,擦擦,身上都濕了。”殘酒順著周是的下巴流入領口裏,胸前若隱若現,風光旖旎,引人遐想。周是的情緒還沉浸在剛才突發事件裏,尚覺害怕,心跳還未恢複,絲毫未察。衛卿本不是什麼好人,見此情景,不由得口幹舌燥,趕緊喝了一口水,將衝動壓下去。他再小人,也不屑於此刻乘人之危。

他站起來,提議:“我看你受驚了,還是回去休息吧。”盛聞也知道她被潑酒一事,很大方地讓她回去休息,工資照算,算是因禍得福。

周是回後台卸妝,換上自己的衣服,米奇的T恤衫,泛白的牛仔褲,

帆布鞋,雙肩包,立時回歸清純的學生氣息,看起來就像是高中生。剛從側門出來,衛卿已等在門口,拉著她說:“太晚了,你一個女孩子,路上不安全。我送你回去,走吧。”經過晚上這麼一鬧,她也不好再拒絕。

在車上,周是想起他送的那條鑲鑽項鏈還擱在抽屜裏,怕丟,上次特意去外麵買了把鎖。心想,還得找個機會還給他才是。平白無故拿他的東西,於理不合,受之有愧,更重要的是,於心不安。

周是遠遠地就請他停車,她怕認識的人看到,惹來閑言碎語。她們學校,這樣的八卦多的是,所以,自己還是盡量遠離比較好。衛卿明白她的心思,沒說什麼,照她的意思停車。

周是再次道謝,就要走。衛卿說:“周是,等等。”他沒有叫她西西,而是叫她周是,態度已有所不同。

衛卿從後車廂拿出一卷東西遞給她。周是不接,問:“是什麼?”衛卿笑:“放心,本來就是你的東西。”看樣子是畫卷什麼的。

周是挑眉,解開紅色的綢帶,緩緩展開,竟然是上次自己寫的那篇《後赤壁賦》,她本就打算不要了的,沒想到衛卿竟然拿去裝裱。一眼掃下來,發覺最後那行“敬賀李明成生辰”幾個字不見了,唯留下“詩詩書於北京”,不知是用什麼法子刮去了。昏暗的燈光下也看不甚清楚。

她頗有些震驚,想到李明成,一時間也不知道是何滋味,又悲又喜。衛卿想要對人好,真是令人難以拒絕。他察言觀色,投其所好,所以才能正中下懷,笑傲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