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囊中的東西,自然要拚力守住了——哪怕,是弑父殺君。”永初帝哂笑,眼神黯淡,“是朕糊塗了。”
先予後取,還是關乎至尊皇位,這是大忌啊。
他怎麼就沒想明白呢?
老皇帝又猛烈的咳嗽起來,魏善拿明黃的帕子伺候著,等永初帝咳罷時,錦帕中間,赫然是一團濃重的血跡。
魏善手腕一顫,臉色立時變了。見永初帝正自闔目喘息,仿佛昏睡,忙又將錦帕收起,蠟黃著臉,悄悄藏在袖中。
殿外,太子的衛軍已被衝散,卻還是憑著股成王敗寇的執念,不肯罷手。
竇玄和馮遠道分頭將太子身邊諸位武官拿下,定王歸劍入鞘,站在太子跟前,“皇兄打算束手就擒,還是跟我動手試試?”他素有殺神之名,站在滿地傷兵鮮血之間,冷厲的眼神壓過來,便如鋒銳的重劍,令太子渾身都難受。
太子和皇後身周護衛早已被衝散,站在定王跟前,已無反抗之力。
“父皇在殿中臥病,予我相機行事之權。四門外逆亂未平,請皇兄隨我過去一趟如何?”
“我要見父皇……”太子聲音顫抖,“父皇他必定是被你蒙蔽,我要入殿陳情!”
“拖延無濟於事,皇兄別掙紮了——昭慶門外的左右屯衛軍中有常荀和隋鐵衣,都有父皇的旨意在手,身手更是出眾。何況其中的將士,多是從東襄戰事中提拔起來,身受皇恩,不會謀逆。”
這話將太子最後一線希望徹底剪斷。
孟皇後陡然色變,太子也是惶然看向皇後。
定王沒了耐心,猛然伸手扣在太子肩上,隨即揚聲道:“竇玄、馮遠道,護好承乾殿。”
話音落處,黑色衣袍獵獵隨風,如黑鷹展翅,疾風般越過眾人。定王提著太子肩膀,幾個起伏便到了光順門處,隨即飛身而起,在宮牆上立定。夜色暗沉如墨,光順門外傷殘的兵士堆積如山,周圍零落的火把明滅,陶靖和高元驍縱馬守在門口,鮮血染滿刀劍,修羅般巋然挺立,叫附逆的禁軍逡巡不敢近前。
定王將火把往太子旁邊照著,聲音響徹光順門——
“太子夥同段元傑謀逆,已被本王奉旨拿下。右神策軍不知情者,從輕論處,繼續作亂者,斬!”
幾乎所有的禁軍皆往這邊看過來。
暗沉夜幕中,但見宮牆上兩人並肩而立,火把的光照在兩人臉上,定王神色冷肅,太子滿麵惶恐。
情勢顯而易見。
定王早已生擒太子,裏麵的孟皇後必定也凶多吉少,敗局已定!
有兵士率先反應過來,連忙將兵器擲在地上,聲稱隻是受命於主將,絕無謀逆之心。隨後,已被陶靖、高元驍震懾得肝膽俱裂,又傷殘極重的右神策軍兵士爭先恐後的棄了兵器,不戰自退。陶靖留下高元驍在此,分了三百守門的兵士立即趕往承乾殿護駕。
定王則前往臨近的崇明門和左右銀台門,以手中戰戰兢兢的太子震懾附逆的禁軍,平息激戰。
“他囊中的東西,自然要拚力守住了——哪怕,是弑父殺君。”永初帝哂笑,眼神黯淡,“是朕糊塗了。”
先予後取,還是關乎至尊皇位,這是大忌啊。
他怎麼就沒想明白呢?
老皇帝又猛烈的咳嗽起來,魏善拿明黃的帕子伺候著,等永初帝咳罷時,錦帕中間,赫然是一團濃重的血跡。
魏善手腕一顫,臉色立時變了。見永初帝正自闔目喘息,仿佛昏睡,忙又將錦帕收起,蠟黃著臉,悄悄藏在袖中。
殿外,太子的衛軍已被衝散,卻還是憑著股成王敗寇的執念,不肯罷手。
竇玄和馮遠道分頭將太子身邊諸位武官拿下,定王歸劍入鞘,站在太子跟前,“皇兄打算束手就擒,還是跟我動手試試?”他素有殺神之名,站在滿地傷兵鮮血之間,冷厲的眼神壓過來,便如鋒銳的重劍,令太子渾身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