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他已經舉起了右手,準備一掌拍昏此時完全無意識的淩天痕,再度將其囚禁起來。
“慢!”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大喊,譚雲之強行掙開弟子的扶持,三大步跨過來,阻止了家主的下一個動作。
而淩天痕也在這一聲大喊中瞬間清醒過來,還來不及分辨眼前形勢,就是一劍砍出。家主止住手勢,連連後退,才避免了被劍氣所傷。
這樣一來,家主就被逼得再次隔了一定距離。而淩天痕一次發威過後直接站立不穩,朝側倒去,被譚雲之扶住。
“雲之,這是你的任務。”家主自知已經無法近到淩天痕身,為今之計,隻有依靠譚雲之了。因為他知道,譚雲之是目前淩天痕所信任的唯一一人。
譚雲之沉默。
“事關你與整個神界的緣分。”
譚雲之依舊靜靜聽著,不語。
“你要知道,修煉成神是我們譚門所有人的畢生追求。”
譚雲之搖了搖頭。
“我們必須追求更高的境界,而隻要完成了任務,你就可以一步登天……”
這次不等家主說完,譚雲之的頭就搖得更狠了:“家主,我從沒想過一步登天,我也沒想過一朝封神。”
這話讓家主也沉默了下來。
“既然這是我的任務,”譚雲之接著說,“我可以選擇放棄嗎?”
……
“放棄?”沉靜了許久,家主才再度重複了一下這兩個字,“雲之,你應該知道,這的確是你自己的任務,但你也得明白,這更是整個譚門的任務!”
的確,譚雲之不說話了。他清楚,譚門發展至今,在他之前已經順利完成了51次大大小小的任務。正是這一個個任務,才讓上麵的勢力對譚門的發展一再幫扶。
他的心裏在做著詳盡的考慮,一會兒後,他問道:“家主應該清楚,留下淩天痕是要幹什麼吧?”
“這……”家主稍作停頓,“我也不是很清楚,上麵的事連我也無權知道太多。”
“但你我都知道,於淩天痕而言,絕不是什麼好事。”
家主並不反對。
“相信家主和我一樣,在經曆了這麼多之後,絕不會認為淩天痕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凡人。他的故事,也許可以牽扯到六界。”
說到這裏,譚雲之停了下來。
而家主也是出乎意外地點點頭,一臉淡然地看著前麵不遠的兩人。
“我們譚門,或許就隻是他們六界爭鬥的一顆棋子罷了。”
“啪啪啪”,令人吃驚地是,家主竟鼓起了掌,笑笑說:“雲之,這不到三個月的曆練的確讓你成長了許多。”
“或許是人世帶給我太多啟發吧……”
“你說了這麼多,那然後呢?”
“然後,雲之懇求家主,讓我把淩天痕帶出譚門。”譚雲之半跪下來,朗聲說道,話語之中不卑不亢。
“嗬嗬,說到底還是為了個情字。”家主始終緊握的手此時放開了,“你不就是想保全他嗎?可以……”
聽到這裏,譚雲之懸著的心逐漸地開始放下了。
“不過,雲之啊,你要想好,未來的路誰也無法預料,無論你選擇哪條路,希望你不要為此時此刻的決定而後悔。”家主說著說著,緩緩望向天邊,不知在想些什麼。
譚雲之被家主突然憂傷的語氣給搞得不知所措了。
“所以,你決定好了嗎?”
“嗯。”譚雲之再次堅定了自己的立場。
“好吧~”家主悠悠長歎一聲,靜立的身形突然動了起來。
家主手中不知何時拿出的刀片反射太陽的光輝,直射得譚雲之一陣眩暈。
手起刀落,當眩暈之感消失之時,譚雲之清晰地看見身前飄揚著一段白綢,當下竟沒有反應過來。
“割袍斷義,從今以後,你譚雲之與我譚門再無半分瓜葛。生死由天,互不相欠!”當譚雲之回過神來,家主早已消失不見,空氣之中隻留下了這決絕的話語。
隻驚得譚雲之癡了半晌。
不久之後,譚雲之隻覺眼前一片白芒,他知道這是譚門請出域外人員的通道。細細感應之下,他的半神之體被封印,所有譚門秘術被剝奪,看來家主不是說著玩的!
天梯之頂,家主望著身下無盡的石梯,竟從心底泛起一股悲涼:“我的年紀已經沒有了熱血,順從才是我的生存之道。而你不同,從你的眼裏,我看到的不是順從,而是反抗,和淩天痕一樣的反抗!”
他已經能夠隱隱預料到,譚門的覆滅就在不久之後,但是正如他自己所言,他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