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秋風打在淩天痕的背上,似是在傷口之上撒了鹽。
他咬了咬牙,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憑著模糊的記憶,跌跌撞撞地來到了城門,正好看見了兩個士卒。士卒也看見了他,卻直接開了門,放出了淩天痕。
強忍住背上的疼痛,他闖進一戶人家,用銀子換了件長衫,直接披在身上,擋住了背後的傷口和血印。然後到河邊解了自己的馬,一路向東馳去。
馬背上的顛簸讓淩天痕的傷勢更重了,好在一夜馬不停蹄,第二天一早就到了無刀門。
他跟門童說明了情況,就被帶了進去。門童讓他在大廳稍候,之後門童就退了出去。淩天痕扶住椅子坐了下來,閑著無聊,就閉上了眼睛,想緩和一下背部的疼痛。才過不久,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他睜開眼睛,就看見葉清瑜三步並作兩步地趕了過來,她後麵緊跟著一個俊朗少年,二十五歲左右,發結成髻披在身後。而葉清瑜滿麵的欣喜溢於言表,可這男子的眼中分明閃過一絲哀怨。
淩天痕站起身來,掏出了那個小瓶,遞給了葉清瑜:“葉姑娘,這就是解藥了。”
至於淩天痕為什麼如此篤定,就不消過多解釋了吧。獨孤天龍還不至於這樣多此一舉,再加上回來之前他已在馬身上做了實驗,至少證明了這藥無毒。
葉清瑜接過藥瓶,就連眼神也有點顫抖:“淩公子,你沒事吧?”
“我沒事!”他故作堅定地答道,但還是有些有氣無力,“如果沒事的話,我想先去休息一下。還有,也許還要打擾你們幾天,在貴門暫住幾宿!”
“這個無妨!”說著葉清瑜就喚來了下人引著淩天痕再次到了他的客房。
待淩天痕走後,葉清瑜揭了藥瓶,正要服用,卻被旁邊的男子製止:“師妹,這解藥……”
葉清瑜看了看他,頓時豁然了:“師兄,淩公子已經舍命救了我一次,如今怎麼可能害我?你多心了。”
總有些人在第一麵也許就似曾相識,也許就注定生死與共。
李立恩被看穿了心思,隻好苦笑道:“不過這位公子究竟是誰,竟有如此大的能力,居然能從潛龍堂取到解藥?”
葉清瑜搖了搖頭,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微笑,服下了解藥。
房頂傳來風聲,一道黑影劃過。
且說下人領著淩天痕到了客房之後,就退下了。
淩天痕推開房門,屋內依舊,就連他臨走時放在桌子上的包袱也沒有移動,隻是硯台下的紙張不在了。
他關了房門,臉色一下就蒼白了起來,剛才在外麵他運功盡量讓血液加速流動,臉色還不至於如此,隻是一進屋他就散了功。喘著粗氣,扶牆到了床邊,躺到床上就睡了下去。這一天一夜可把他累慘了。
烈日當空,竹枝亂顫,竹林下卻是涼風習習。斑駁的日影透過葉隙投射到地上,活像夜半的星空。
倏爾一股強大的氣流撞擊地麵,落葉被激起,飄蕩在空中,紛紛如雪花般淩亂,卻無雪花般純淨。又是一股氣流穿行在葉片之間,它來得那麼自然。氣流所到之處,紛飛的竹葉便聚集成一束。
很快,空中的落葉凝集成了一個圈,圍繞著一個男子,他嘴角泛起了笑意。右手一動,一柄折扇頃刻間握在手中。“撲哧”一聲,折扇大開,扇麵畫的是“猛虎下山”。落葉猶如聽到命令一般,四處散開,紛紛揚揚。
尖尖的竹葉漫天飄零,男子左手在空中隨意一拈,修長的竹葉便被他鉗在手中。手腕輕抖,葉片離弦,屏息之間,男子泰然而立,左手空無一物。
順著他的目光,十米開外的一樹竹子,離地人高處,竟規則的存在著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圓洞。頭頂傳來“簌簌”聲,是竹葉在跳動,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