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迷霧重重(1 / 3)

來了辛者庫幾天,徽之姐妹的腦子還有些蒙,命運就像是過山車,在最高點把她們狠狠地摔下來。摔得鼻青臉腫,徹底沒了還手之力,敏之沉默著,自從那天被拖到拍賣場上,敏之就再沒說過一句話,每天生活的像是個行屍走肉。徽之到底是個成年人的靈魂在,她知道自怨自艾沒用處,眼下最迫切的事情是她要活下來。

好在那個衛管事對她們姐妹很照顧,沒有叫她們做最苦的活計,敏之每天負責熨燙衣服,徽之太小了,她隻能來來回回的幫著大家跑腿遞東西什麼。開飯了隨著一聲呼喚,那些默默幹活的人一下子就扔下手上的活計跑到了送飯的大桶前你爭我搶我來。可憐敏之和徽之那個擠不進去,等著輪到了徽之,隻剩下些根本不能填飽肚子的殘羹剩飯。

“你拿著和你姐姐吃吧。這個地方人人都是餓狼,你以前的那些規矩斯文都忘了吧。該搶就搶,你還斯文著就要餓死了。”送飯的嬤嬤看著徽之可憐,拿出來兩個黑漆漆的窩頭給她。握著手上涼透了的雜麵窩頭,徽之輕聲的道謝拿著兩個涼透了的窩頭去找姐姐了。

姐姐吃點吧,阿瑪和額娘臨走之前說的話你忘記了。我們一定要好好地活著!徽之把一個窩頭放到了敏之眼前,敏之呆滯的眼神聽見小妹的呼喚慢慢的有了些活氣。她拿起那個窩頭,可是怎麼也送不到嘴裏去,她們以前吃的是什麼,這種東西怕是連著瑚柱家最低等的下人也不會吃吧。徽之掰開鐵硬的窩頭把裏麵比較軟的地方掏出來給敏之:“你吃這個,我喜歡吃硬的。”

看著徽之大口的吞咽著粗糲的窩頭,敏之再也忍不住,抱著妹妹傷心的哭起來,敏之自從家裏出事之後就一直沉默著,仿佛就是個沒了感覺的啞巴。敏之放聲大哭,她要把連日來一切的委屈恐懼,淒涼無助,對人生的憤怒對世態炎涼的失望和傷感一口氣哭出來。姐妹兩個一起哭起來。這是真正的傷心,絕望,連著在場的人都安靜下來,這裏的人都有一段傷心事,大家各自被觸動了愁腸,有些人也跟著眼熱鼻酸起來。

好了,能哭出來就不怕了。以前也來了個嬌滴滴的女孩子,都是家裏遭了事兒被發賣來的。她以來也是這麼不言不語的,憋了一個月生生的把自己憋瘋了。一個麵容和善的婆子上來安慰著敏之姐妹,端給她們一碗湯。

敏之哭過之後眼裏的呆滯麻木逐漸消退,她擦擦眼淚謝了那個婆子,姐妹兩個互相謙讓著吃了東西。“我去把碗送過去,姐姐熨了一上午的衣服歇一歇吧。”徽之擦擦臉上的淚痕,端著飯碗到了另一邊去。

都幹活了,你個小賤蹄子還敢磨洋工。是不是飽飯撐得,大中午的鬼哭狼嚎,想找老娘的晦氣是不是?徽之沒防備,一記耳光飛過來,她重重的摔在地上。敏之看見妹妹被欺負,忙著要上來護著妹妹,卻被一個婆子拉住了:“王家的心狠手辣,你不要跟著挨打。”沒容徽之辯解鞭子就沒頭沒臉的抽下來,她隻能緊緊地蜷縮起來,人憑著鞭子撕扯著自己的皮肉。

徽之眼裏沒有淚水,她也沒哭喊著求饒,她的身體雖然疼,可是心裏卻越來越明白,越來越冷靜。她不會這麼任人宰割下去,她一定要成離開這裏,做個堂堂正正的人。“你又作死,我好好地辛者庫被你鬧得鬼哭狼嚎的!”衛管事趕回來正看見王婆子正凶狠的鞭打著徽之。他怒喝一聲,王婆子的囂張氣焰頓時沒了,換上一副諂媚的麵孔:“哎呀,是管事來了,我隻是教訓下這個小蹄子。她還當著自己是小姐呢,整天對誰都是正眼不看。若不是管事的大發慈悲,這會子她還不知道怎麼死呢!”衛管事對著幾個縮在一邊的洗衣工說:“你們帶著她去上藥!別打量著我不知道你平常的作為,惹惱了我,我可不管你的親戚是誰,一律的趕出去!”

徽之忍著疼,幾個婆子拿著一塊棉布蘸著鹽水給徽之清洗傷口,其實根本沒什麼藥,隻是一碗鹽水預防傷口化膿發炎罷了。徽之疼的渾身哆嗦,敏之眼淚汪汪的給妹妹擦洗傷口:“都是我連累了你。”

“姐姐別傷心,你的眼淚掉早傷口上臂鹽水還疼呢。我沒事,你別傷心了。謝謝各位媽媽,那個王婆子怎麼那樣的厲害?“徽之穿上衣服對著幾個婆子道謝。

“她,不過仗著自己的遠房親戚在宮裏做個有點臉麵的公公罷了。衛管事是個不錯的人了,發到這個地方洗衣裳的大多是罪人家屬,以前那個管事的和閻王似得,就算是你沒什麼錯處,他看你不順眼也能把你打得半死。如今這個衛管事可是好人了。“正說著衛管事進來,給了敏之一個小瓶子:“裏麵是傷藥你給妹子用上吧。你們出去我有話和她們姐妹說。”

等著屋子裏隻剩下了三個人,徽之和敏之對著衛管事跪下來:“當初若不是衛爺相救,我們姐妹已經是淪落煙花了。衛爺的大恩大德我們姐妹沒齒不忘。”

“快起來,兩位姑娘這是折煞我了。我知恩圖報,當年是你們家的老爺子提拔我做個管事,才有了薪俸銀子養家糊口。要不然我的爹娘一家人都要餓死了。老爺子實在是被冤枉的,當年老爺子在內務府總管上對不少人有恩典,可是誰知一旦出事,好些人都是見風使舵,落井下石。我沒什麼能耐,也隻能做這麼多了。”衛管事歎口氣,表示自己也是人微言輕,隻能幫她們到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