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鸚鵡迪馬喬
齊天天和常樂樂在開普敦的布伊騰格拉赫特街口分別與藤克擁抱了一下。
三個小朋友都流下了眼淚。
霍塔澤爾先生坐在一輛山地吉普車的司機位上,仍然叼著大煙鬥。
車箱裏堆滿了大箱小箱的攝影器材。“嘿嘿,不要哭,不要哭。”霍塔澤爾先生拔下嘴裏叼的紫檀木大煙鬥,又從鼻孔裏噴出兩股白煙,“我和樂樂的爸爸常雲濤船長通過電話了,他就在這幢桔黃色的大樓四樓的一個大房間等你們。不信,那好,我馬上打個電話,叫他探出頭來。”
霍塔澤爾先生笑嘻嘻地拿出手提電話,撥了一串號碼。“喂,常船長,你的兩個小寶貝就在樓下,你推窗探出頭來,就算我正式把這兩個小精靈移交給你了。”
霍塔澤爾先生話音未落.
“嘩”地一聲,這幢桔黃色大樓臨街的一個有著彩色玻璃的大窗子打開了,常樂樂爸爸常雲濤船長那胖乎乎的大腦袋探了出來。“喂,霍塔澤爾三副,樂樂、天天、藤克,上來坐坐吧。”
常雲濤船長笑著朝下搖了搖手。“常船長,我和藤克要馬上趕去喀拉哈裏大羚羊國家公園,我在那租了一個熱汽球,隻租一個星期,時間很緊,就不上去了。”霍塔澤爾先生點火發動了山地吉普車,“來,藤克,快上車。”
鬼精靈的藤克一跳就跳進了山地吉普車的後座。“天天,樂樂,我會想你們的。”
藤克在山地大吉普車的後座搖了搖手。
霍塔澤爾先生叼著紫檀木大煙鬥,一打方向盤,這輛南非特有的草綠色山地大吉普車就一溜煙地融入了開普敦那熱鬧的街市車流中。
齊天天眼裏噙著淚水,他擦了一下,說:“常樂樂,你又哭,真沒出息!”
“齊天天,你不是也哭了嗎?!”常樂樂抹了把眼淚,說。“我這是眼睛裏進了一個蟲子。”齊天天說。“哼,齊天天,那我眼睛裏可是飛進了一隻金龜子。”常樂樂說。“好啦,你們兩個小冤家,不要打嘴仗啦,快上來吧!”
常雲濤船長笑了笑,一縮大腦袋,把窗子關上了。
5分鍾後,那扇掛著“中國駐南非航運代表處”銘牌的大橡木門打開了。
常樂樂一進屋,就不高興地撅起了嘴:“爸爸,你又要出差?”
“是呀,樂樂,爸爸要趕去莫桑比克的馬普托港處理一起海難。然後,還要去坦桑尼亞的達累斯薩拉姆港和納米比亞的鯨灣港。可能要出差一個月。”常雲濤船長笑了笑,說。“爸爸,那我媽媽呢?”常樂樂說。“噢,你媽媽開完考古年會,也要馬不停蹄地趕去埃及,開羅帝王穀的一個金字塔又有重大考古發現。她可能也要去一個月。”常雲濤船長將一迭海圖裝進大提包,頭也沒抬地說,“不過,你們不用擔心,我給你們找了一個好向導,是我的一個非常非常好的南非朋友。我看,就用一個月的時間,讓他領著你們,好好遊遊南非吧。”
這時,齊天天拿起了一個雙筒望遠鏡,很誇張地舉起來,東看看,西看看。“哇,一個野人!”
齊天天突然大叫了一聲。
大橡木門並沒有關,齊天天放下望遠鏡時,門口已赫然站立了一個全副武裝的布希曼獵人。
這個布希曼漢子40歲左右,身材高大,長得還算莢俊,既沒有深黑色的膚色,也沒有厚唇扁鼻,像芒果樣的臉龐下部像典型的布希曼人的臉那樣有一道小溝,下巴上的一撮小山羊胡子則像是芒果的一個把了。
這個布希曼獵人穿了一件縫製得十分精妙的斑馬皮背心,腰裏纏了一條豹尾,羚羊皮的短褲和豹貓皮做成的綁腿。他身上斜挎了一個大象皮製成的獵袋,裸露的手腕和肘部環繞著做工異常精巧的象牙圓環,耳朵上則晃蕩著銅片做的大耳環,頭上扣著一頂羚羊皮圓帽,腳上穿著一對水牛皮涼鞋。他右手持的一杆雙筒獵槍那隻木質的槍托上裹著一團黑色的鴕鳥絨毛。
獵人的右肩站立著一隻碩大的金剛葵花鸚鵡。
鸚鵡抖動了一下好看的黃白羽毛,葵花樣的鳥冠一聳,叫了一聲:“哇,一個野人!”
“噢,米尼姆幾努姆卡多姆,我的老朋友,你可來啦。”
常雲濤船長抬起頭,一見這個皮膚淺黑的布希曼獵人,就高興地大叫著,衝上去,與他緊緊地擁抱。
俄頃,兩人鬆開時,又各雙手合十,一左一右地碰了碰對方的鼻子。“樂樂、天天,這就是我給你們找的向導,一個勇敢的布希曼獵人。他的名字叫:木裏巴·希裏華拉·卡多多·阿卡西·幾裏咕盧·巴幾努·斜巴叉裏·賽羅羅·本烏裏·皮皮卡·布布穀·巴拉巴拉·吉米米·盧卡卡·米尼姆幾努姆卡多姆。哇,名字可真夠長的。孩子們,我每次念他的名字,都差點憋過氣去。”
常雲濤船長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後誇張地做了一個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勢。“哈哈哈哈哈!”
這個有著一長串古怪名字的布希曼獵人大笑了一陣,就走到齊天天麵前,雙手合十,說:“嘰嘰,我猜你是齊天天?!”
“不錯,我就是齊天天。”齊天天眨了眨黑豆子似的眼睛,說,“常叔叔,
‘嘰嘰’是什麼意思?”
“噢,天天,
‘嘰嘰’是布希曼人的一個古老支派印古瓦人的語言,意思是‘男孩’。”常雲濤船長說,“米尼姆幾努姆卡多姆有印古瓦人血統,他會講一些印古瓦語。”
這個布希曼人也和齊天天一左一右地碰了碰鼻子。
然後,他走到常樂樂麵前,也雙手合十,說:“咕咕,你肯定是常樂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