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不願做天下的罪人！”東方未明橫聲利喝，隨後臉上一僵，甩開手就向外走。
“那我還偏要你做這個罪人不可！”
蕭昭然雙手箍住未明的兩臂和肚子，像丟麻袋似的反身就把他丟在榻上，一手壓住他的肩膀，一手便撕他的衣服。東方未明趴在榻上死命掙紮，大聲叫罵，淚水和口水濕了床褥，背後的男人卻充耳不聞，手下毫不放鬆。
“你還說你煩了，哪裏煩了？分明這麼喜歡。”
他知道，隻要他一瞬間心軟，眼前這人就會逃得無影無蹤。東方未明，隻有在力氣上拚不過蕭昭然。
“殿下……蕭昭然！……放我走……求、求你……”
說出來的話是哀求，發出口的聲音卻並不屈服。東方未明雙目緊閉，眉頭擰成死結，嘴角已淌下血來，在濕透的床單上殷成一大片刺眼的紅。
蕭昭然舍不得他流血，更舍不得他走。他閉上眼睛，用盡全身力量把他抱緊。
“不準你再說走！否則我隻有把你綁起來！”
蕭昭然簡直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聲音，這聲音和他那威嚴的父親倒更為相似。
東方未明也好像被這聲音震得的身上發抖，聲音已近乎絕望：“……你要、讓我下地獄麼？”
蕭昭然心下一狠：“你就是下地獄，我也要跟到地獄，把你抓回來！”
格子窗打開，秋風吹進寢宮，卻吹不散臥榻上空籠罩的陰霾。紅白斑駁的濕透的床單上，一聲不響地卷著半個傷痕遍布的雪白身體，打開窗子的男人隻隨意地披著一件內衣，任樹葉落在他的肩膀，劃過淺棕色的皮膚上已結痂的箭傷，軟軟地落下。
“對不起。”
陽光擦著男人有力的腰臀線直射到床上，照入床上人的眼睛裏，恍兮惚兮。
“但我不會放你走。”
說話的男人臉上沒有表情，卻透著一股詭異的狂色。床上的人不說話，隻有一呼一吸身體的起伏，讓人知道他還活著。
“晉安王曾說，亂世做不得聖君明君。我現在想明白了，做個昏君又何妨？”慵懶的目光注視著虛無，好像某種地獄中爬出來的魔物。
“既然江山殘破如紙，你就是我的盛世。”
床上的人身上不動，目光中卻染上一層傷痛。
男人說完，走回到床邊，掀去床單，露出羈縻在赤裸的腰上的雙腕。他解開衣袖。雪白的手腕沿著腰線滑落，砰然墜在床上，彷如白玉雕成的人像摔在地麵，發出巨大的響聲。
“是不是後悔了？”
東方未明的眸子不動，嘴唇微微顫抖著，好像有氣無力吐著什麼字。蕭昭然俯下身，把自己貼在他背上，撩起他遮在臉上的長發，好讓耳朵湊在他的唇畔。
“不能讓人知道……不能……不可以……知道……”
蕭昭然輕薄一笑，浸了毒般的聲音低聲呢喃：“事到如今，你還害羞什麼？”說完便用業火般熾熱的唇舌低頭吻他清涼的肩。
“不……不……”
東方未明徒勞地喚著，但已經喊到沙啞的聲音枉顧他的意願，細小得如同蚊蟲嗡嗡。他忍著喉嚨的劇痛，用力咽了口唾沫，血腥味立刻在口腔中彌散。他抓住蕭昭然的衣襟，把他的頭拉過來，然後挺起脖子，一字一句地對他說：“你想對我怎樣都行……隻要你保證……不讓任何人知道……”
蕭昭然眉峰皺起，眼底燃起兩簇惱火：“跟我在一起那麼讓你覺得不堪麼？”
東方未明搖頭，卻說不出話，隻是兩眼死盯住蕭昭然，眼底有著說不出的隱情。蕭昭然從他身上爬起來，把自己的衣服係好。
“你睡一下吧，我叫人送熱水和吃喝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