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看這樣子,這家夥是完全陷進去了。也難怪,畢竟他可是他第一個選上的人。而男人的第一次心動,是至死都絕不會忘的。晉安王不由得可憐起他哥哥來。
“早知今日,當年你就不該把他帶回來。”
蕭昭然的表情變了。
看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晉安王趕緊改了口氣:“我看這樣也好。你以後反正也不會再見他,好好過你自己的日子吧。等三個月後,大家也把這事就忘了。就當一切沒發生過,你也重新來過吧。”
晉安王突然想到,這三個月禁閉,其實是父皇想保護大哥吧?
“這三個月,除了我和父皇沒人會來打擾你,你正好可以清靜清靜。等三個月後,母妃的喪期也過了,趕緊把太子妃接回來,再生個兒子出來,這事也就很容易過去了。”
這麼一說,原來自己還在服喪……蕭昭然驚愕地意識到,自己竟然在母親的喪期行了閨房之事(雖然不是在閨房而是地牢)!而讓他更吃驚的是,他竟然完全忘記了自己還在為母親服喪!
不是他不孝,而是這一年實在發生了太多事,關於大梁朝堂,關於父親武帝,關於他自己——更重要的是,關於東方未明。
想到這裏,蕭昭然不由想起母親臨死前的囑咐:為什麼要自己殺了未明?難道她曾經見過他,知道他是誰?
拓跋。新城洛陽。
雨後的銅駝街彌漫著泥土的清新氣,趕早的獵人背著打死的兔子、狐狸、野狼及蛇鳥野雞等,搖搖晃晃地穿過賣餅的攤子,扔下一隻腦袋砸碎的兔子,撿了五個燒餅走。妓院的小丫頭子蓬頭垢麵地端著碩大的臉盆,搖搖晃晃地去井口打水,早早等在井邊的混混嬉皮笑臉地上前調戲,小丫頭子也不是好惹的,啐地一口吐在他臉上,然後在人群裏像蛇一樣機靈地滑走,氣得小混混在後麵破口大罵。
賣布的撐開布架子,一邊打著哈欠。賣柴的找了個牆腳就蹲下,把斧子從腰上抽出來,抽了一節粗木頭削著玩。濕乎乎的霧氣漸漸被陽光驅散了,人們注意到,一個沒見過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街道上。
那人說高不高,伶俜清瘦,一身墨青色的衣衫除了幹淨倒也沒有什麼特別。要說值得注意的地方,大概是他頭上戴著的那頂碩大的鬥笠。那鬥笠太大,大到完全遮住了臉和脖子。當地人好奇,便拿視線尾隨著他一路往城外走去。
“喂,你哪兒來的?”
一個城管模樣的人站了出來,攔住了鬥笠的去路。
鬥笠不說話,靜靜地站了一會兒,繞開他繼續往前走。
“說你呢!聾子還是啞巴!”
城管感到威嚴被無視,勃然大怒,一回身把那鬥笠扯下來,那人也順勢轉身,於是一張臉便出現在他眼前。
城管愣住了。
這臉,是一張倨傲而冷漠的男人的臉。
一張他見過的臉。
“睿王爺?”
城管粗獷的臉突然大驚失色,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唉!看這樣子,這家夥是完全陷進去了。也難怪,畢竟他可是他第一個選上的人。而男人的第一次心動,是至死都絕不會忘的。晉安王不由得可憐起他哥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