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愛民如子’?恐怕殿下對東方先生的‘愛’,和‘愛民如子’的愛,大不相同吧?我可聽說,殿下以大喪守禮為名,把太子妃擱在房裏大半年。等到了湘東,卻點名要東方大人侍寢——”
“侍寢”二字一石激起千層浪,滿朝堂一片訝然。
“我是不相信殿下帶著東方大人去湘東隻是為了躲人耳目,畢竟就算在東宮裏,你們倆之間發生什麼不發生什麼,我們又不知道……”
蕭勃然故意語焉不詳,引人遐想。朝堂上群臣亂言紛紛,交頭接耳,“湘東”、“斷袖”、“大逆不道”、“羞恥”等詞此起彼伏,輿論的風向又發生了變化。
蕭昭然緊咬下唇:要他承認,當然不行。但要他斷然否認,卻是更不行。
正在蕭昭然與自己激烈搏鬥之時,卻忽然聽到一個聲音說:“在下與殿下並無私情。”
清冷的聲音忽然泠然而起,喁喁的議論聲也隨之而停。
“你當然這麼說咯?”蕭勃然一臉不嫌事兒大的怪笑,“但我們也不是三歲小孩子了……”
蕭勃然話音未落,東方未明已翩然而起,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他已閃到蕭昭然身後,手上一支冷針橫在咽喉,閃著銀色的寒光。
“別動。”
冰冷的聲音比針尖更冷,連高堂上的梁武帝也臉色驟變,大臣將軍們嚇得一動不敢動,廷尉偷偷使著眼色,二十幾個護衛偷偷從背後接近東方未明。
“大膽!放肆!你以為你可以活著走出去麼?”
“在下命不足惜,”東方未明手上針尖嘩地一劃,蕭昭然的衣領口已如被匕首切開,露出鎖骨和胸口,針腳滲出絲絲的血珠,“但你們應該很看重這個太子。”
“果然!你這個內奸!”
“‘內奸’?”東方未明好玩地一笑,“在下本即拓跋之子,何來‘內奸’之說?”
拓跋狗?所有人更蒙了——明明如此地道的江北話,怎麼可能是拓跋狗?
“在下來此地,一來為竊取情報,二來為廢你太子。如今第一個目的已達到,第二個目的遲遲未動,不過不願漢狗的血髒了自己的手。如今聽這太子竟願為了在下放棄太子之位,可以說兵不血刃而長城破,在下自然樂意成全。”
東方未明金聲玉振,擲地有聲,甚至沒有一個人來得及反應或是懷疑一下。他邊說邊退,此話說完,已將後背抵到柱上,以防被人偷襲。
“你、你、你……太子如此待你,你竟然利用他的好意!你還是不是人?”
方才還在攻擊他二人有“私情”的人,現在轉而讓他顧忌“私情”,實在好笑。
——但,蕭昭然會怎麼想呢?
他垂下雙眼。
“紅豆是無罪的,可以饒她一命嗎?”
蕭昭然不答。
自顧不暇,遑論其他?階下之囚,怎比昨日?
他最後望了一眼蕭昭然的側臉。
東方未明哈哈大笑起來,隨即望向晉安王——那個色胚,倒是最有可能救紅豆一命的人。
“嗬嗬,‘愛民如子’?恐怕殿下對東方先生的‘愛’,和‘愛民如子’的愛,大不相同吧?我可聽說,殿下以大喪守禮為名,把太子妃擱在房裏大半年。等到了湘東,卻點名要東方大人侍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