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也是可憐,攤上這種女兒和外孫女。”
蘇牙停住腳步,偏頭看了他們一眼,陰鬱的眼神像條毒蛇纏在那群老頭老太太身上,嚇得他們頓時不敢再開口。
她扯了扯嘴角,把包甩肩上,大步離開。
一群碎嘴。
伸手在褲兜裏撈了撈,隻找出五十塊錢,老太婆這次做得這麼絕,無非就是她昨兒發的工資放屋裏今兒被她翻到了,丫的手裏有錢了,做事兒就有恃無恐了。工資全被她收了去,現在就不用想再要回來了,本來還打算帶盧苗苗去配眼鏡,現在也沒錢了,她看著手裏的五十塊錢,捏成一團揣兜裏,掏出煙,叼了一根在嘴裏,沒點上。
點個屁,都沒錢了。
蘇牙在街上一陣晃蕩,漫無目的,哪條街順眼就往哪走,建城這屁大點地方,她走了十七年,閉著眼都走不出個意外來。
旁邊兒小飯館的老板看到她,揮著蒲扇喊道:“蘇牙,去哪兒啊?吃飯了沒?沒吃來叔這請你吃啊。”
蘇牙覺得她媽也挺行的,至少床上功夫行,不然這些就跟她睡過幾次的人,怎麼能對她熱情成這樣,一路走過來,都多少人招呼她了,而無一例外,這些全是她媽生前的“客人”。
托她媽福,她蘇牙在這座小城市也算有點小名聲。
她掀起嘴角嘲諷一笑,快把自己惡心死了。
難怪家裏那個老太婆這麼埋汰她,就她自己都快惡心死自己了。一個“客源”遍布城市大小角落的媽,一個撒了一把精子拍拍屁股至今不知還是人是鬼的爸,她渾身上下包括血液都是髒的。
她媽做著她那份“光榮”的職業十來年,最後被嫖客發瘋的妻子三兩刀捅死在大馬路上,血流一地,舉城震驚。
那時她就站在四五米遠的地方,親眼目睹她媽倒在血泊中,雙眼到死都沒閉上,直直盯著她所在的位置。
當然,別誤會,這完全不是她媽放不下她的意思,她看的其實是她手中提著的紅酒,她媽這輩子第一次花大錢買了件洋玩意,還沒來得及提升自我檔次,就被人放倒在地,死不瞑目。
血流到了蘇牙腳底,沾濕了她的洗的發白的運動鞋,明明燙得她靈魂都在顫抖,麵上卻任舊毫無表情,被聞聲而來的老太婆扇了一巴掌,直罵她白眼狼,還把她推倒在血泊中,跟她媽最後來了一次親密接觸,那種黏膩的感覺,伴隨了她無數個日日夜夜,夢中驚魂。
砸在地上的紅酒跟她媽的血液混在一起,蘇牙覺得她媽可以瞑目了,她用另外一種方式提升了更高的檔次。
蘇牙叼著根煙在街上晃了幾個小時,從頭頂炎陽到華燈初上,肚子呱啦啦叫喚著,抗議著主人的不聞不問。從老城區逛到新區,這屁大點城市就是這麼討厭,明明整體就不怎麼樣,還非要分個新舊出來,好像這樣,住在新區的人就能比老城區的高個檔次似的,可笑的優越感。
“周老太也是可憐,攤上這種女兒和外孫女。”
蘇牙停住腳步,偏頭看了他們一眼,陰鬱的眼神像條毒蛇纏在那群老頭老太太身上,嚇得他們頓時不敢再開口。
她扯了扯嘴角,把包甩肩上,大步離開。
一群碎嘴。
伸手在褲兜裏撈了撈,隻找出五十塊錢,老太婆這次做得這麼絕,無非就是她昨兒發的工資放屋裏今兒被她翻到了,丫的手裏有錢了,做事兒就有恃無恐了。工資全被她收了去,現在就不用想再要回來了,本來還打算帶盧苗苗去配眼鏡,現在也沒錢了,她看著手裏的五十塊錢,捏成一團揣兜裏,掏出煙,叼了一根在嘴裏,沒點上。
點個屁,都沒錢了。
蘇牙在街上一陣晃蕩,漫無目的,哪條街順眼就往哪走,建城這屁大點地方,她走了十七年,閉著眼都走不出個意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