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角鬥(1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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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江南的清晨,別有一番詩情畫意。空氣清新,大地翠綠,薄薄的晨霧如同美女西施身上所披的一層輕紗,清脆的鳥叫聲帶來縷縷歡樂。加上這裏是太湖之濱,平靜的湖麵明鏡一般,更顯得溫柔、嫵媚。

毛澤東從下榻的太湖療養院的房間裏走出來,一眼就看到陳毅已經在門外等候了。毛澤東大聲說:“陳毅同誌,早哇!”

陳毅大步迎上來,爽朗地說:“主席,東方欲曉,莫道君行早哪!”

陳毅引用的是毛澤東一首詩中的兩句,毛澤東聽後微微一笑。

“太湖觀日出,好看麼?”毛澤東問。

“非常壯觀。據有人評論,不亞於岱頂觀日出呢。”陳毅回答。

“那好,今天就開開眼界嘍。”毛澤東輕鬆地說。

晨曦中,陳毅陪伴毛澤東漫步向湖邊的一座小山巒走去。

毛澤東是頭天在南巡中到達無錫的。當時,陳毅正在濟南出席山東分局的會議,他聞訊立即趕赴無錫迎候,當日把毛澤東迎至太湖療養院,並建議毛澤東次日清晨早起到湖邊觀看日出。

毛澤東和陳毅爬上小山巒,立在一塊大石頭上,極目向東望去。但見東海方向先是一片乳白,慢慢地亮麗起來,隨後出現了一抹朝霞。朝霞的變化很快,愈變愈濃,愈變愈燦爛,染紅了半邊天,整個東方呈現一派橘紅色。在橘紅色的天幕和碧海相連之處,天色逐漸明快起來。

“主席,太陽快要升起了。”陳毅說。

“噢,真是望眼欲穿哪!”毛澤東興致勃勃。

這時,隻見東方似乎燃燒起來,隨即一輪火紅的太陽,猛地從地平線上一躍而起。剛剛誕生的太陽帶著新鮮感和親切感,上升得很快。整個大地一片光輝燦爛,整個世界頓時生機盎然。

“壯觀,好壯觀!”陳毅拍手讚歎。

“日出東方隈,似從地底來。曆天又入海,六龍所舍安在哉?其行終古不休息,人非元氣安能與之久徘徊!”毛澤東隨口念道。

陳毅聽出毛澤東念的是李白的詩《日出行》,就說道:“李白的詩有氣勢。”

毛澤東點點頭,說:“我喜歡李白。”

稍頃,毛澤東又吟道:“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陳毅笑盈盈地聽著毛澤東的吟誦,待毛澤東吟完上闕,他來了情緒,忍不住接著吟道:“江南憶,最憶是杭州。山寺月中尋桂子,郡亭枕上看潮頭,何日更重遊。”

陳毅吟完,衝著毛澤東哈哈大笑。毛澤東也朗聲大笑。

毛澤東和陳毅共同吟誦的,是白居易的《望江南》。兩人都好詩,又都是詩人,此刻觸景生情,日下論詩,自然十分愜意。

毛澤東用手向東南方向一指,說:“是啊,最憶是杭州。我在杭州休息了兩個半月,住出感情來了。”

陳毅說:“哪裏是休息喲,您在杭州搞了一部《憲法》,指導開展了反對高饒的鬥爭,休息怕是徒有其名。我建議主席在無錫多住些日子,來個名副其實的休息。我好好陪一陪主席。”

毛澤東一麵掉頭往回走,一麵說:“怕是不行嘍。《憲法》的事,回京後政治局要研究。高饒的事,少奇也數次來電要同我當麵談。你的地主之誼,我心領就是了。”

陳毅麵露遺憾之色:“主席難得來華東一次,我也好久沒有陪同主席了。”

毛澤東大手一揮:“這次不行了,下一次吧!早餐後,我們兩個再好好談一談。”

早餐後毛澤東和陳毅的談話,是在十分融洽親切的氣氛中進行的。

毛澤東的談話聽起來海闊天空,漫無邊際,實際上主線分明,始終圍繞階級鬥爭、生產關係和生產力以及哲學上的現象和本質來展開。

毛澤東說:“老陳啊,好久沒有聊聊了,很想念啊。去年12月你到京開會,我們聊過幾次,至今也三個月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隔了90個‘三秋’,還不把人想死了?”陳毅哈哈地笑著說:“主席太忙了。”

毛澤東說:“這就是矛盾。忙與閑是一對矛盾,想聊的主觀願望和能聊的客觀現實是一對矛盾。矛盾是無處不在的。今天我們的社會中,也充滿著矛盾。像領導與群眾的矛盾,生產關係與生產力的矛盾,工人與農民的矛盾,工人階級與民族資產階級的矛盾等等。但這些矛盾,又不是均衡的。”

陳毅插話說:“不是半斤八兩。”

毛澤東點點頭:“對,不是等量齊觀的。矛盾有主次之分,有對抗性非對抗性之分。無產階級與資產階級的矛盾,是主要矛盾,是對抗性矛盾。有矛盾就有鬥爭,有階級矛盾就有階級鬥爭。階級鬥爭並沒有因共產黨奪得政權而消失。你說是不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