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哲學思考是中國陷入發展困境的重要原因之一。比如,關於科學發展觀這個命題,首先就要進行哲學意義上的思考,由哲學思考才能超越傳統的機械發展觀和唯經濟論。從哲學上認識發展的前提是什麼?當然是生存。因此,先有生存觀,才有發展觀;有了生存觀就必然提出生命觀。從人類自身的生存需要出發,就會演繹到人類與自然的關係這一重大命題。基於這樣的演繹,在中國的發展觀中就必然要求以保護自然,保護生態環境,保護自然資源為基本前提。現實是,中國過去的發展恰恰表現出對自然生態環境及資源的野蠻,而其結果必然是對生命的漠視,對民族生存根基的動搖。
經濟學的狹隘性自然地表現在發展觀的狹隘上。經濟學家所倡導的發展是非均衡的發展,這種發展過分倚重物質的發展,而思想文化發展等處於次要的位置上,甚至科技本身的發展也被擠壓到了次要的位置上。因為單純經濟觀是以物質繁榮本身為目標的,這樣的目標導向最終導致發展的畸形。
中國經濟學人需要加強政治修煉,如果把許多東西隻當做簡單的經濟問題,那就很容易中人家的圈套。比如所謂的全球一體化,其本質仍然是資本主義的資本擴張運用。
我們在吸納外國資本的時候理應多一分審慎,多一分保護,但我們不僅沒有審慎和保護,反而給外資超國民待遇,讓外資大張旗鼓地進入我們的礦產資源、農業、金融等核心領域。這不僅讓他們掙了我們的錢,從長遠看,還給我們的國家金融安全、糧食安全埋下了潛在的風險。
以所謂的國家開放為例,推動全球一體化的美國實際上對中國資本是極不開放的。美國將自由貿易奉為處理國際事務的信條,實際運行的卻是缺少透明度的審查模式,中國直接投資僅占美國外來直接投資的01%。
據中國經濟網的相關報道,在美國國會關於中國對美直接投資的聽證會上,一個機構名稱反複出現,那就是“CFIUS”,即美國外國投資委員會。正是在美國外國投資委員會的“建議”下,中國華為公司於2010年2月不得已撤銷收購美國三葉係統公司技術資產的交易。
對比美國在中國金融、資源等關鍵領域的投資比重,中國在美國的類似投資如此之小,其結論是簡單而明顯的,所謂的國家開放實際上是國家利益的一種博弈,它首先是政治問題,而不是經濟問題。中國的開放政策在單純經濟觀下沒能認清過度開放的嚴重危害,沒能認清經濟全球化的本質。
在過去的三十年中,世界整體上呈現出一種和平的狀態,但這並不意味著西方的霸權和侵略已經終結。狼是改不了吃羊的,理解西方需要理解他們的世界觀和價值觀。
世界表麵的和平是因為在過去世界一體化進程中,西方通過和平的資本控製和文化控製方式,能夠從其他國家得到巨大利益。而目前,隨著中國非理性繁榮的結束,以中國為代表的新興國家向西方轉移財富越來越力不從心,也越來越難以取得國內民眾的認同。西方強勢集團欠中國等國的巨額債務,西方既無力歸還,更不想歸還,以強橫手段鯨吞他國財富,這不得不防範。
雖然當今世界較少有人標榜自己是社會達爾文主義者,但西方長期以來奉行的政治外交就是社會達爾文主義。事實上,社會達爾文主義有著現實的社會基礎。人類所共有的這個地球,從資源承載力、環境承載力等方麵看,完全不足以支持人類整體的共同繁榮。國家與國家之間,民族與民族之間,種族與種族之間,最終要進行爭奪生存資源和生存空間的鬥爭,因為沒有資源和環境就沒有生存權。隨著人類與自然生態環境矛盾的急速加劇,爭奪生存權的鬥爭不久將會快速升溫。
沿著這樣的邏輯去推理,中國需要強烈的危機意識。一方麵,中國不能采用資源消耗型和環境破壞型的模式發展;另一方麵,中國要快速強大起來。因為隻有中國自身強大了,以後才能夠在爭奪生存權的鬥爭中占據有利的位勢,為中華民族贏得更長久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