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櫻桃頭痛的抓抓耳朵,這個周銘遠,怎麼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呢?他若再不走,恐怕自己剛才說的話就不是威嚇,要變成真了。
原地哀歎了一會兒,櫻桃也趕緊回家去了。還得去送送彭雨安一行呢,不能叫人家等著她。那要是叫大姐發現原來她是溜出去了,又少不了一頓嘮叨。
回到家,彭雨安和他父母都還在。
大伯大娘連著楊桃米桃和棉桃,還有苗成業,都在堂屋裏陪著說話。周銘遠不知去了哪裏,核桃在門外望門,省得那些看熱鬧的鄉親進門擾了貴客。
“四姐,你再不回來,都要露餡了!”核桃見她回來,高興的揮手。
“大姐不知道吧?瞞住了沒?”櫻桃習慣性伸手去摸核桃的發頂。
“瞞下了。快進去吧,好一會子沒看見你了。”
“嗯。”櫻桃緊步進了院子,悄悄的溜進了堂屋,立在楊桃身後。
彭雨安的父親彭正德正在說話:“我前些日子恰好從酒棧外頭經過,便瞧了幾眼。弄的恁是幹淨整齊,客人也真不少。這幾個姐妹,無父無母的,又沒什麼有背景的親戚可依靠,能自己闖拚出這一番天地,也實在是不易。恁得是堅強聰明的好女子,這點上,倒真有幾分我母親的風範。”
“嗬嗬,哪裏,親家說笑了。不過是兩間不上檔次的酒棧罷了,哪能入了親家的眼?”嶽富淺笑著應了一句:“不過我這侄女子確是能幹的,若是生在大戶人家裏頭,定然不止如今這番成就。”
“我看是親家在說笑才是。”彭雨安的母親,不急不徐的帶著淺笑開口,處處透著股雍容:“才剛吃過米桃做的飯菜,實話說也是簡陋了些,但味道實在是叫人舒服。這樣能幹的兒媳,打著燈籠難尋呢。之前是老太太堅持,我們這些做兒女的也沒辦法。現在老太太同意了,我們自然也是極高興的。親家,楊兒,米兒,老太太年紀大了,再精明厲害的人兒,也難免有幾分糊塗,你們可不要記掛在心上。”
話是好話,說的也沒錯。可是聽在耳朵裏,就是叫人有種奇怪的感覺。
不是彭氏夫婦在故意諷刺,兩人的神色態度極盡親和,說話也都是帶笑,絲毫沒有諷刺的意思,反倒是處處透著想要和解之前不快的意思。再仔細看看彭氏夫婦的眼神,隱隱透著敬懼和討好,實在是不得不叫人懷疑。
這事,定是有人說了什麼。
看這情形,該是個極有身份和地位的人。如果不是周銘遠,那麼,難道是……正心下暗暗的仔細的想著,院外忽的傳來一陣吵嚷聲。
“舅母!今兒個家裏有喜事,親家叔叔嬸子都在呢,你有什麼事,呆會兒人走了再說吧?”核桃的聲音充滿急色,也因為急的,所以沒控製住音量,叫屋子裏的人都聽個清楚。
“那怕啥的?都說是親家了,都是自己一家人,怕啥的?我就說兩句,便走!”二妗子柳氏的聲音透著股尖銳,大老遠傳進屋中幾人的耳裏,刺的人不舒服。
“怎麼回事?”米桃眼一瞪,就要拍桌子出去,叫楊桃及時按下了:“你就在這兒呆著吧”說著,給棉桃暗使眼色:“棉兒,你和櫻兒趕緊去看看去。伯父伯母在這呢,不要叫她擾了貴客。”為了接待這兩個重量級人物,楊桃特地請教了潤生,將原本‘叔’‘嬸子’改稱了‘伯父伯母’,省得叫人覺得自家土氣,更瞧不起。
“嗯。”棉桃和櫻桃對下眼神,立馬迅速的出了屋子。
院門口處,核桃正跟柳氏拉扯著。核桃人小力小,眼看著拉不過柳氏,就要叫她慣在地上。
“二妗子,這是做什麼?”棉桃輕輕的壓低了聲兒,上前拉過核桃。
櫻桃跟在棉桃身後,也跟著喊了一聲‘二妗子’。
“嗨嗨,棉兒,你來了。”說著,堆起個討好的笑:“即然你出來了,我也就不用進門了。聽說你們今日有貴客在,也免得擾了人家。”
“有什麼事?”
“家裏正有個急用,我來借點錢。”柳氏堆著笑,兩隻眼睛骨碌碌轉著,往屋裏掃了一眼,透著幾絲得意:“你在家裏一向能做主,想來這事也能做得了。也省得我再去找楊桃,又擾了你家的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