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得擾了你家的貴客?櫻桃在旁聽的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柳氏這是明擺著威脅三姐呢,要是不給她錢,她就要鬧開來,攪了今日的喜事。
倒真是會挑個時候,偏挑彭家父母都在的時候。怕是早就算準了時間,掐算著來的吧?櫻桃不由捏緊了手指,麵無表情的望著柳氏。
棉桃比櫻桃鎮定多了,麵上看不出什麼情緒波動,淡淡的道:“要借多少?”
“才不過五十兩。”柳氏一看有戲,登時笑開顏,笑嘻嘻的伸出個巴掌,撐開五指:“米桃的大喜事,我可也聽說了。彭家啊,那可是鎮上數一數二的頂頂大戶彭家啊,你這幾個小窮姐妹可也要跟著沾光了,光禮錢就不少吧?”說著,又往屋裏張望兩下:“坐在堂屋裏麵的,怕就是彭家老爺和夫人吧?”
“那不關你的事。五十兩是吧?你隨我來。”棉桃神色平談的點點頭,引著往院外走去。
“咋?你要帶我去哪?”柳氏很是警惕。
棉桃回頭,微微擰了眉:“你也知道彭家是個有錢的,他家事先給了些禮錢,家裏放不開,就存在大伯家了。你倒底是要還是不要?若是不要,省得我再跑腿了。”
見棉桃不耐煩,柳氏趕緊迭聲應道:“要要要,家裏有急事呢,怎不要?”說著,喜滋滋的跟著棉桃往隔壁大伯家走去,一邊八卦的打聽著:“禮錢都放不開了,恐怕送的物什,布匹和手飾之類的,更是多的吧?都放哪兒了,也一並叫二妗子開開眼界吧……”
哪裏有什麼禮錢?今天才行納吉,送聘禮要等要明日呢。櫻桃明白棉桃是什麼意思,由著兩人去了隔壁,也沒跟上去。待兩人進了院子,她便招呼核桃看好院門,她自己則撒開腿朝西頭田裏跑去。
大伯大娘在這頭陪著客人,文河哥文海哥和兩個嫂子這時候都在西頭田裏忙活著。櫻桃跑到田間,喊上文河文海,便又引著兩人快步的跑回來,進了嶽富家院子。
柳氏正在那輕聲的催著:“棉兒?好了沒?若是那箱子太沉,我幫你抬呀?諾諾諾,總該不會是彭家給的禮錢都是銅板兒的吧?怎的數個錢數這恁長個時間?”
“嬸子”文河文海一進門,先禮貌的喊了一聲。
“喲!”柳氏忙撫撫胸口,嚇了一跳的翻翻白眼:“嚇我這一跳。做什麼風風火火的,真是……”她眼珠子骨碌碌轉了一圈兒,覺出些不對來,張口拔高了聲量:“你們……”
“別嚷,否則就得委屈一下二妗子了。”棉桃從裏屋掀簾出來:“我也是迫不得已,二妗子不要怪罪。這事若是傳回北戶村,想來大舅大妗子也該是站在我這邊的吧。”
柳氏一見棉桃兩手空空的出來,就曉得她是上了當了。登時吊起眼,深吸一口氣就準備拔高了聲量吵嚷幾聲:“哎喲!”
隻喊出來兩個字,就朝她逼過去的一臉凶神惡煞的文河文海嚇的憋了聲兒:“你,你們這是要做啥?借個錢還要找人是怎麼的?我可是幾個小姐妹的親妗子!”
“親妗子,有這般做事的麼?”棉桃微蹙著眉,原本淡無表情的臉上掛了幾分嚴肅:“若是別的,我都允你。可是今兒這事事關二桃的婚姻大事,不論是誰,若是敢來打這事的主意,出什麼妖蛾子,那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棉桃的眼神,實在很可怕。柳氏不由得瑟縮一下。別瞧這姑娘年紀不大,那手段該狠的時候可是真狠的,她家的酒棧能穩當開起來,順利的開到現在,那可都不是運氣。有幾件硬手段的事,還在鎮上好生傳說過一陣呢,柳氏心底裏是真怕這個侄女子。
棉桃見柳氏氣焰被壓下去,緩了緩神色,又道:“今日這才剛行納吉,送聘禮要到明日呢,現在哪有?再說,便是送了來,也是人家二桃的東西,我哪做得了主?五十兩銀子是沒有的,五百文倒是有。”說著,伸手進懷裏掏出兩錠小銀來:“這是二兩銀子,你先解解急。可下回再借就沒有了。你還是得趕緊叫立忠哥去幹活兒,那才是正道兒。整日老呆在家裏,不成事的。”
“唉……”柳氏神色變了變,似是要哭,伸手接過棉桃手裏的錢,聲音軟軟的,帶著無力感:“那事,你也曉得,你也勸過了的。可是怎麼樣來?你都勸不動的人,我說啥話有啥用?”
“行了,你先回吧。我和櫻兒還有我兩個哥哥去送送你。”棉桃也不多說,有文河文海兩個大男人看著,一直把柳氏送到村頭,看著她一直朝北戶村走去了,才調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