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啥事兒,就是有點見不得血”櫻桃免強扯出個笑。
“你看你,剛還誇你膽大呢,你就跑出來嘔起來了。”呂大石朝屋裏努努嘴:“我跟你二叔都弄好了,幹幹淨淨的。你歇好了,就趕緊進屋做飯吧。完事了,咱們仨的衣服還得換下來,叫你洗一洗呢。”
“做飯?咱們不是要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嗎?”櫻桃比這呂家兄弟更不想事情叫上麵人知道。一旦那樣,呂家兄弟性命不保雖是好事,但她的小命兒也難保了。那時候,恐怕冷月也保不了她。
呂大石有氣無力的揮揮手:“剛才那麼大的陣仗,我跟你二叔又趴著把地板擦了不知多少遍,這會子早就餓透了。妮兒,你歇好了就趕緊進屋來做飯吧,啊?咱們吃過飯,就離開這地方。”
“哦。”櫻桃回頭看一眼,跟在呂大石身後進了屋。這個地方,可是萬不能呆下去的,不僅僅是洪爺屍體的事,她在樹枝上做的記號和竹筒,一旦天亮,可就全叫人看見了。
進了屋,裏麵已經重新收拾過。被晃的掉的到處都是的工具全都歸整整齊,滿是腥紅的地板也擦的幹淨了,除了屋裏還飄著淡淡的血腥味兒,這小屋兒就像是沒有發生剛才的那一幕似的。
櫻桃走過去,默默的生火做飯。外麵微風撲過海麵,浪花輕輕拍在船體上,發出輕微的海浪聲,寧人心神。不知怎的,她現在無比想家,真想一頭紮進大姐的懷裏,再也不出來。
飯很快做好,還是白麵饃和魚。
呂家兄弟體力耗的厲害,埋頭就吃起來。櫻桃捏著饅頭食不知味的慢慢吃著,她現在實在是不想吃魚肉。洪爺的屍體還在甲板上放著,她不止魚肉,什麼豬肉雞肉,一想想就反胃的慌。
吃過飯,呂大石就到甲板上收拾洪爺的屍體,順便探風向,櫻桃在收拾碗筷,呂二石坐在一旁,有一句沒一句的跟她說話:“那剛才場景,你咋就不怕?”
“我怎不怕?我嚇的腿都抖了。”櫻桃就知道,這個呂二石事情過後就愛再回過頭來細琢磨,有想不透的,就懷疑上了。
“那你還能跑過去拿錘頭?”
“我要不拿那錘頭,落到洪爺手裏,咱們三個都得玩完!生死關頭,身上的力氣就大了。”櫻桃瞪他一眼:“你不也是麼?那棍子掄的‘呼呼’作響,多有勁兒。”
呂二石覺得似乎也有那麼幾分道理,心裏的懷疑卻還沒放下,上上下下盯著櫻桃,又道:“平常,我們兄弟走船,從來都是在這兒放一些貨,再去鄰國的碼頭。可是怎麼偏偏你頭一回上船,就叫洪爺給知道了這地方呢?”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自我上了船,你看的那麼緊,就算我是洪爺派來的,我也沒機會通風報信兒。再說,我若真是他的人,我怎不幫著他來打你們,反倒還搶走了那錘子呢?”櫻桃故意帶幾分生氣的跺跺腳,大聲的:“二叔!你要是懷疑我,你就直說,大不了我下回不跟你們一塊兒來出船便是。今日的事,也實在嚇的我不輕,我還真不想再來了呢。”
這話說的聲音很大,立刻引來了甲板上的呂大石,他進屋先瞪了二石一眼:“老二!你這是做什麼!不要總是懷疑這個,懷疑那個的,人說那曹操是怎麼死的?”說著,一把扯過櫻桃:“這妮子又機靈又穩妥,我看中的很。再說,她已然跟咱們同船販了貨,又殺了人,你有什麼可懷疑的?”
呂二石不說話,把臉扭向一旁。
“妮兒,你別聽他的。走,跟爹上甲板去。”呂大石牽著櫻桃,要往外走。
“我不去”櫻桃掙著身子,甲板上有那人的屍體呢,她著實害怕。
“行,行,你害怕就在這兒呆著吧。”呂大石放開她,又往外走,邊走邊道:“老二,出來升帆提錨,咱們這就離開這個地方。趕緊把他扔下海去也放心。”
呂二石應聲起身,又看了一眼櫻桃,才抬腳往甲板上走去。
隨著兩聲呼喝,船身輕輕震動兩下,緩緩的動起來,慢慢的,離了岸,往大海中心處緩緩駛去。
等船離了岸,已經快深夜了。
呂大石在外頭看著,呂二石進屋睡覺。
櫻桃也累極的縮在她的小角落,準備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