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進到船倉裏麵,就必須進到小木屋裏來。櫻桃四下望望,快速的想著法子。
突然看見昨夜還未來得及倒掉的尿桶,櫻桃計上心來,拎起那尿桶來整桶的汙物一下子全潑在了下往船倉的那階梯子上,然後又在自己的腳上沾了一些,把桶歪倒在一旁,一屁股坐下去,在腿上狠狠的擰一把,擠出些淚花兒來。
剛做完這些,領頭的那個管事的就已經一把推開了門,呂家兄弟追上來,來不及攔阻,隻好乖乖跟在管事的身後。
這時正值正午,太陽最毒辣的時候,又是在海上,到處都是蒸騰而起的水蒸氣,空氣都是半濕的,潮乎乎的。
櫻桃那一桶糞水潑下去,被水汽一蒸,小屋裏就登時被那股子嗆鼻的衝天臭味兒彌漫。
一開門,那撲麵的刺鼻味兒就將管事兒的頂了回去。
“這是啥子味道!”管事的捏著鼻子退後兩步,怒瞪向呂家兄弟。
呂家兄弟都不曉得櫻桃這是唱的哪一出,雙雙跑進小木屋裏頭。
“你這是要幹啥?”呂大石捏著鼻子,皺眉望著地上一灘汙物,壓抑了半日的火氣衝出來,怒發衝冠,這一聲喝直震的櫻桃耳膜都痛了。
隻見櫻桃半含著淚,一手捂著小腿,一手撐在地上,像個犯了錯誤的小孩子,縮著身子可憐兮兮的望著呂大石:“爹……”
這一喊,叫呂大石一怔。
還是二石反應快,上前兩步放低了聲音:“妮兒,你這是咋了?咋回事?”
“二叔。”櫻桃吸吸鼻子,指指歪倒在一旁的糞桶:“我嫌它放在屋裏臭,就想拎出去倒了。哪知道走到門口兒時拌了一跤,就……”說著,小身子往二石懷裏縮了縮了,有些害怕的望向呂大石。
呂大石這時也回過神,吊著眼上去就給了櫻桃響亮的兩巴掌,罵道:“你個死妮子,不叫你跟來,不叫你跟來,偏要跟著來,你來了這一趟,老子倒的黴還少嗎?”說完,又指著地上一灘汙物:“你勤的哪門子快?我不是說了過了關卡之後我來拎嗎?這回可好,弄了這一灘一地的,可咋辦?”
櫻桃柔嫩的臉上登時現出十個手提印來,‘哇’的一聲哭出來,抱著二石的腿,縮在他身後。心裏暗罵,喵的呂大石下手可真夠狠的,扇的她淚花花都出來了,這不去當影帝實在可惜了。
呂大石罵完,舉手又要再扇,被二石攔住:“大哥,她一個小妮子,你再打壞了她!這些汙物,一會兒我來收拾便是。眾位爺還在外頭等著呢,你先別光顧著打她。”
呂大石跺腳指著往下的木梯:“這都成這樣兒了,哪哪兒都是糞水,叫幾位爺怎麼下去?”
幾人的對話全落進那管事的以及周圍的水兵耳朵裏去。事情是怎麼回事,不用問也清楚了。
管事的不耐煩的扇著手,指著其中一個水兵:“你,帶人下倉裏瞧瞧,沒什麼咱們就趕緊上去,沒的遭些晦氣!”
“閃開!”幾個水兵領命進屋。
呂家兄弟趕緊拖著櫻桃避開。
領頭的水兵走到梯口一看,梯口周圍連著往下的木梯全是糞水,有還沒淌完的正順著木梯‘吧嗒吧嗒’的往下淌,本就窄小的木梯上麵,還蹲了好幾陀……他捏著鼻子強忍著惡心從裏麵退出來,朝管事的一抱拳:“實在是……”
“怎麼?”管事的怒目一瞪,甩袖冷哼一聲:“廢物!老顧手下原來就你們這群廢物!”說著親自捏著鼻子進了木屋。
在木梯口周圍轉了兩圈兒,實在是下不去腳,那個管事的瞪著呂家兄弟重重的‘哼’一聲,甩袖出去了。到了甲板上,深深的喚了幾口氣,那個管事的才語氣不善的吼了一聲:“走!”眾水兵忙不迭的擁著他踏上了小碼頭。
見眾人走了,呂家兄弟雙雙鬆一口氣。
“還愣著幹麻,趕緊去孝敬孝敬呀,尋個人瞧不見的空兒,悄悄的!”櫻桃趕緊推了呂二石一把。
“哦!”呂二石趕緊從大石那裏拿來個布袋子,也不忌諱櫻桃就在跟前,從裏麵抽出張銀票來,拔腳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