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遠的,隻見呂二石上了小碼頭,追上那個管事的,點頭哈腰陪著笑臉的說笑了一番,又去握管事的手,悄悄兒的把東西塞過去,那管事的臉上才現出幾分笑來。
又折騰了將近半個時辰,呂二石才一頭大汗的從小碼頭上回來了。
“咋樣?”呂大石趕緊迎上前。
呂二石顯然有些虛脫,無力的一屁股坐在櫻桃旁上:“妥了。”一邊無力的揮揮手:“趕緊起帆,離開這個破地方。”
“行咧。”呂大石臉上一喜,顧不得滿是血的嘴,忙不迭的跑上甲板,朝著眾水兵打個禮,手腳麻利的放帆起錨,小船緩緩的離開了小碼頭,朝著那兩艘大戰船中間的小港口駛去。
待從港口裏出來,呂大石也再堅持不住,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呂二石也鬆一口氣,垮下肩來,顧不得屋裏的臭氣熏天,一下子躺倒在被鋪上。
櫻桃起身,拎起木桶,出去拿繩打了一桶水來,默不作聲的清理起地上的汙物來。借著打水潑水的機會,她故意來回多走了兩趟。
緩了一會兒,呂大石才從甲板上爬起來,上前接過櫻桃手裏的水桶:“我來吧。剛才可多虧了你。若不然,今兒個還不知要怎麼能得了結呢。沒想到我跟老二都沒法子的事兒,你一個小妮子竟然給弄妥了。”
“我不是說了,我雖年紀小,可是我機靈著呢。我們村子裏,還沒有能精得我過的娃娃。”她是要取得他們的信任,要叫他們覺得她的存在是有價值的,所以不必謙虛。櫻桃一臉悵然的歎道:“可惜,你那兄弟不信我。”說完,乖乖進了木屋呆著,不再出屋。
半晌,呂二石才爬起來,望著縮在角落的櫻桃,道:“今兒個,多虧你機靈。”
櫻桃望著自己的腳尖兒:“我說了,你們帶上我,定不會拖累你們。隻是你不信我。”這次在關卡上她不但沒有揭發兩人,反而還幫了大忙,估計這事就算不能足以叫呂二石完全相信她,也會改變他的看法。
有了開始,往下就容易多了。
“實在想不出來,你小小的娃兒,竟有那樣的機靈。剛剛實是凶險。若是叫他下到底下去,不知咱們現在身在何處了。”呂二石又吸了一口氣,擰起眉來:“這趟實在是晦氣,不知接下來會不會一路順利。”
“但願吧,我也想安安穩穩賺到我那份錢。我可不知求了姐姐們多少回,她們才同意叫我來的。”櫻桃拍拍手,拎過鍋子來準備做飯。
“你……”呂二石皺了皺眉:“你剛才收拾過那些東西,還是換身衣服,再將手好好洗洗再說罷。”
櫻桃擺出個無奈的表情:“可我不能上甲板呀。”洗手是要到甲板上才行的。
“這次能順利出來,都是你的功勞。四板上你可以隨意去,隻是不要太靠近船舷,若是落了水,我和大哥可不會下去救你。”呂二石說完,起身走了出去:“木屋就開著門窗通風吧,裏麵的味道實在太大了。”
櫻桃心下一喜,麵上強壓著,裝作鎮定的轉身換衣。
“咱們一個月裏隻從那裏往外走兩趟,怎的就這樣巧,正碰上顧爺不在?”到了甲板上,呂二石開始跟大石商討起剛剛的細節:“我總覺得這裏頭透著古怪。而且,那個新來的管事的也是,怎麼跟顧爺有仇,還要來給他替班呢?沒的叫咱們吃了這麼多虧。”
“管他的,總算是逃了出來。”呂大石捂著腮幫子,含糊不清的:“這會兒上來疼了,你趕緊去取點藥膏來給我抹上。”
呂二石趕緊進木屋裏翻了點跌打損傷膏出來,一邊給呂大石抹著,一邊又道:“那人也恁狠,就任你那樣抽自己的嘴巴子,眼都不眨一下。我若是再不說話,我看他還是不會喊停。”
“現在說這些有鳥用。”呂大石猛的吸一口氣:“嘶!你輕點!”
“都辦妥了?”小黑屋,外麵毒辣辣的太陽光照進來,隻剩了幾圈模糊的光暈。
“爺,都辦妥了。”伏首的正是劉德忠,劉胖子。他小心的抬眼看看,又道:“隻是那裏是二少的地盤,屬下隻是怕驚動了他,那就……”
“顧文軒自己喝花酒鬧了肚子,他哪敢往上報?這事不會出差錯,你自放心。”冷月挺直著身板兒坐在小床上,微垂著首,麵容隱在黑影裏:“我若不這麼做,櫻桃哪裏有機會能取得那兩兄弟的信任?咱們可等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