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半山峰鑽石山洞(3 / 3)

頓時黑暗裏有了些許藍色光亮,光亮很暗,但奧雅西西還是看清楚,原來他們被拳頭粗的紅色珊瑚藤纏住,圈成一個大袋子,牢牢實實地裝在裏麵。奧雅西西看見四個紅色大袋子,證明尼古拉多也在他們中間。“難道他們都死了嗎?”她俯下頭問道。

三個大袋子一動不動,就在奧雅西西點燃阿拉魔棒之前,三個袋子的小手都在嘀嘀咕咕,它們一個說要把手中獵物烤著吃,一個說燉著吃,另一個說要拿回去風幹吃,三個大袋子都在那裏爭論不休,沒料到奧雅西西的阿拉魔棒使它們顯出原形,立即變成紅色植物不再說話。

原來珊瑚藤是生長在海裏的一種植被海藻,它有長長胖胖的小手,滑溜溜粘膩膩肌膚冰冷得令人害怕。不過它又是相當怕光的植物,當阿拉魔棒光亮越來越大,尤其是她高舉著照耀在三個同伴身上時,紅色珊瑚藤卻在慢慢地出水退縮,即一圈兒一圈兒地散去,不久之後,纏住他們的大袋子就變得枯萎而神奇地消失。

奧雅西西不僅拯救了自己,也在無意當中救出三個同伴,現在三個人都從地上爬起來圍在她身邊。卡可迪一邊活動大腿一邊說:“小杜貝羅為什麼要在這裏種植珊瑚藤?巴掌大個地方。”

“它看起來毫不起眼,卻非常可怕。”卡可迪也在擺動酸痛的脖子。

“它們最大的本事就是要把人活活纏死吃掉!”尼古拉多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四個人準備走出去,剛邁步,就發現自己站在一間圓形大房子裏,這間房子的地板和牆壁都由白鑽石鑲成,四麵空空的,仍然閃閃發光,沒有任何裝飾。但在高高的天花板下麵,卻有許許多多金色足球在那裏飛來飛去,它們忽高忽低,忽左忽右,雖然沒有翅膀,卻也來去自如。“它們是做什麼的?”卡可迪又把眼睛瞪成銅鈴。

“總不會是在開舞會吧?”奧雅西西也覺得奇怪。

“誰來參加它們的舞會?”齊爾巴皺起眉頭。

很長時間,四個人都呆呆地站在那裏,後來尼古拉多東張西望一陣後說:“這間房子裏沒有黃金小盒子。”

“怎麼辦?我們是不是應該退出去?”

“這間房子進來時沒有門,現在要退出去也沒有門。”

“門呢?”

“門很可能要找到鑰匙後才會出現。”

“你敢確定,奧雅西西?”

“我不敢確定,但至少是一個思考方向。”

“找到門之後,鑰匙又在哪裏?”

“很可能就藏在那些飛來飛去的金色足球裏。”她瞪視很久後說。

“真的嗎?”

奧雅西西不滿地白尼古拉多一眼:“我不過是胡亂猜測罷了,去尋找那些門鑰匙的決定該由你思考和斷定,你是帶我們來這裏的頭兒。”

尼古拉多仰頭望著天花板:“可我怎樣才能知道,門鑰匙藏在哪個調皮的足球裏?”

“這還不簡單嗎?我們飛過去,把每一個金色足球抓住打破,到最後總會找到那把神秘的門鑰匙。”卡可迪癟嘴提議。

“上麵有好幾百個金色足球,”奧雅西西說,“抓住它,然後再一個個地打破,我們至少要花一整天的時間。在這麼長的時間裏,別人不早把神奇魔藥偷走才怪呢!”

“奧雅西西說得對,我們沒有太多時間可耽誤。”尼古拉多從口袋裏抽出阿拉魔棒,在心裏默默地念一個咒語後,那根小阿拉魔棒就啪一聲變大變長,接著他就翻身騎上去,嗖一聲飛向空中,後來又漸漸升到天花板下麵。

緊接著是奧雅西西、卡可迪和齊爾巴也效仿,迅速抽出阿拉魔棒,一躍騎上去,嗖嗖地飛向空中,奧雅西西在金色足球之間穿來穿去,身輕如燕,左右查看。卡可迪則跟在某一個足球後麵,一隻手扶阿拉魔棒,一隻手握成拳頭亂打足球,奇怪的是那些足球被他痛打之後,仍然可以飛行,而且被他打凹打皺的地方,仍然不肯爆裂開來。後來卡可迪使盡渾身力氣終於打裂一個讓它在空中分成兩半,但沒過多久,兩半分開的球又飛過來合在一起,連掉在地上的一小塊也飛上來合好。哇!卡可迪又瞪大愕然的眼睛看著它飛走,心情好不沮喪。

之後,卡可迪又抓住身邊一個金色足球拚命亂打:“你好壞!你好壞啊!”他大聲咒罵。

奧雅西西飛過他身邊時,發出輕蔑的笑聲:“你打不壞它們的,除了用腦子去判別它們,誰也拿它們沒有辦法。”

“走開,別管我。”他很生氣,不想理她。

“嘿,你那樣做是白費力氣。”奧雅西西笑一陣後,又騎著魔棒飛走了。

齊爾巴也學卡可迪在空中亂打金色足球,他不是一個個將它們打裂,而是將它們打飛,凡是經過身邊的金色足球,一個也不放過,他討厭這些看似漂亮的鬼東西,竟敢把門鑰匙藏起來捉弄他們,於是打得更加起勁。

尼古拉多一直在天花板下麵飛行,他沒有打金色足球,而是在冷靜地觀察每一個被他看見的足球。顯然所有的足球都同一種顏色,而且一般大小,但藏有門鑰匙的足球一定有些特色,一定要用眼睛去仔細分辨,所以他決不會像卡可迪那樣蠻幹,那樣做無濟於事。他在高高的天花板下麵慢慢飛行了一圈又一圈,幾乎把所有金色足球都看了個遍,最後看見一個又大飛得又快的金色足球,他認為它是所有足球中最有活力而又最可疑的,於是便轉身俯衝下去,用最快的速度抓住它。

果然尼古拉多將它緊緊地抱在懷裏,他很激動,也很高興。“我終於抓到它,”他在心裏說,“這家夥實在是很狡猾的!”當他正要向奧雅西西喊出抓到金色足球時,足球突然掙脫開他的懷抱,一下子飛出去衝上天花板,然後打個旋兒後飛出他的視線。尼古拉多相當驚訝,他在空中愣怔片刻,隨即又朝它消失的方向飛去,他在空中至少飛行三十圈,累得更是雪上加霜,仿佛連心髒都要跳出來,終於第二次抓到它。那個金色足球依然在拚命掙紮,尼古拉多使盡吃奶的力氣抱住不放,它的反抗使他在空中連打好幾個滾,後來沉重地跌在地上時,金色足球突然噗一聲爆開了,一把鑽石鑰匙從裏麵飛出,尼古拉多急忙跳起來將它抓到手中。

奧雅西西、卡可迪和齊爾巴見狀也降下來回到地上,將阿拉魔棒收起來放進胸衣口袋裏。一場緊張的搏鬥結束之後,四個人臉上掛出愉快的微笑。

末了他們還是沒有找到門,這間圓形大房子好像沒有門,四個小企鵝人在四壁轉了好幾圈,他們連一個小縫隙也找不到。“這又是怎麼回事?”卡可迪相當納悶。

“看樣子,我們還是出不去。”四個人又開始你一句我一句抱怨,同時眼睛又睜得大大的,頭上那些金色足球仍然在飛行,而他們卻愁眉苦臉,焦慮萬分。

“如果你們再不打開門,我就收回鑰匙。”天花板下麵,突然有一個聲音在大聲說話。

“你是誰?”卡可迪大吃一驚,急忙抬頭去尋找那個聲音,但天花板下麵什麼也沒有。

“別管我是誰,三分鍾後我會來取鑰匙!”

“休想,鑰匙在我們手裏,你拿不走!”齊爾巴跳著腳揶揄。

“你們打不開門,休想擁有鑰匙!”那個聲音近乎吼叫。

四個人又嚇出一身冷汗,同時又緊張萬分,他們仍然在拿愕然的眼睛尋找那個聲音,看看它是從什麼地方發出來的,為什麼要針對他們,末了還是沒發現。

後來還是尼古拉多轉身時,手中鑰匙無意當中觸到一處牆壁,突然“嘩啦”一聲,一道門在他們麵前轟然彈開,而它彈開的力量又把四個小企鵝人嚇得半死,還把他們彈出去大老遠,沉重地摔在地上。頓時,他們又因屁股或下巴骨被摔痛而惱火連天。卡可迪牙齒在出血:“難道這是我們要付出的代價嗎?”他幾乎要哭。

奧雅西西稚嫩的額頭鼓出一個大青包:“唉喲,這裏的白鑽石地麵太硬啦!”她伸手撫摸額頭,小臉扭曲成怪相。

齊爾巴躺在另一邊地上四仰八叉,像一條死魚似的。尼古拉多也摔得不輕,在地上躺了很久才勉強坐起來,甩了甩頭,裏麵丁東響,還是不太清醒。

他們麵前又出現一道螺旋形石梯,跟剛才那道石梯一模一樣,不知道要通到什麼地方。四個小企鵝人又嚇得驚魂未定。不過退路已經沒有了,剛才那道彈開的門早就合上,現在他們就站在光滑而雕刻得很藝術的白鑽石蒼雕籃子裏。

沒等他們再猶豫,那道螺旋形石梯又開始哐啷哐啷上升,像一股有萬均之力的龍卷風。他們在經曆了一陣最可怕的旋轉之後,又一起被高高地拋出去,共同跌落在一堆堅硬的石頭下麵,這時他們的腦袋幾乎要爆裂。

原來那些都是石頭塑像,比真人還要高出許多,密密麻麻堆在一間大房子裏,至少也有幾十尊之多,而且所有塑像都是同一個模子造出來的,這個人就是六百歲的年輕漂亮的白精靈王子小杜貝羅。

尼古拉多、奧雅西西、卡可迪和齊爾巴從地上狼狽地爬起來時,已經是很久以後的事情,屁股雖然沒有被摔痛,但頭被撞得昏昏沉沉的,眼睛也有些發花。

四個人又不約而同望著眼前的塑像叢林。“難道門鑰匙又放在某一尊塑像的肚子裏?”尼古拉多神色凝重地說,“簡直是餿主意,爛主意,最壞最壞的主意!”

“不可能。”奧雅西西果斷地擺頭,她的看法剛巧相反。

“你又怎麼知道?”齊爾巴扭過頭看她臉,心想她的鬼聰明總是在關鍵時起作用。

“如果說小杜貝羅為了防止神奇魔藥被偷,他決不會布置兩道相同的機關,這是用膝蓋想都知道的。”

尼古拉多讚同地點點頭,又開始在每一尊塑像後麵慢慢轉悠,緊接著,奧雅西西、卡可迪和齊爾巴也朝塑像後麵走去。他們停下來,仰頭仔細觀察,用手認真撫摸,大膽地尋找和探索,雖然幾十尊塑像是完全相同的,但他們一定會找出它的不同之處。

時間大約過去一刻鍾,奧雅西西突然來到尼古拉多麵前:“我們不能這樣漫無目的地尋找,這裏的每一尊塑像大小比例都是相同的。”

“我們該怎麼看?”他納悶地問道。

“往它背上、胸口和頭頂看。”奧雅西西提醒。尼古拉多懷疑地皺起眉頭,一隻手插進頭發裏。“你不覺得這五十四尊塑像,恰好是一副梭哈牌嗎?”

尼古拉多驚訝地叫起來:“你的意思是,小杜貝羅要我們在這裏打這副梭哈牌?”

“沒錯,”她狡黠地點點頭,“你麵前那尊石頭塑像是黑桃九,我麵前這尊是紅桃A,卡可迪麵前的是方塊三,齊爾巴身邊的是櫻花七。我們每人手裏可以擁有十三張牌,還剩下兩張,這得要由抽簽決定誰該獲得它,不然的話,就把它分給頭家和尾家,看你們有沒有意見。另外,誰先出牌也必須由抽簽來決定,一定是小的先出牌,我相信最後在打牌結束時,會有人拿到那把門鑰匙。”

“這裏沒有紙,怎麼個抽簽法?”尼古拉多又哭喪著臉。

“我剛才檢查過,那邊的桌子上就有五十四個小石頭,每一個小石頭代表一張牌,它剛巧放在一個小盒子裏,我們用剪刀、石頭、布和房子來決定誰先抽簽,誰後抽簽。”

“你真聰明!”尼古拉多由衷地讚美她,奧雅西西總是在他們走投無路的時候,想出最棒的主意,要是當初不帶她來半山峰,尼古拉多不知道還會遇到多少困難呢!

“沒什麼,尼古拉多。”她也送給他一個莞爾。

之後四個小企鵝人又相約跑到那邊動物桌子跟前去,用剪刀、石頭、布和房子決定抽簽的順序,後來,當卡可迪和齊爾巴拿到十三個小石頭,尼古拉多和奧雅西西是十四個小石頭時,房子裏的打牌儀式便正式開始。但又如何移得動那些石頭塑像呢?四個人又頓時歪頭作難起來,很顯然,小杜貝羅把塑像造得又大又笨重,他們別說移不動它,連合力把一尊塑像推倒在地上都有困難。

“唔,我們怎麼打牌?”尼古拉多又開始氣惱,甚至跺腳。

“別打啦!”卡可迪也氣到不行,小杜貝羅設下這麼多機關到底為何。

“那??我們如何出去?”齊爾巴問。

最後還是眼睛到處瞟的奧雅西西發現大房子的四個角落停著四台老虎機,綽號叫打牌機,它比普通的汽車挖土機還大,巨大的長臂上還有五個高高懸著的猙獰爪子,它們可以從地上旋風似的抓起任何一張牌,呼啦一下舉到半空中再打下去。

“哇!好家夥,我們要用它來打牌嗎?”卡可迪又大驚小怪叫起來,看著奧雅西西。

齊爾巴更是覺得難以置信:“世界上誰會用這種老虎機打牌?小杜貝羅肯定是瘋了。”腳底的血衝到臉上。

奧雅西西笑得非常神秘,仿佛這一切她早就知道似的,實際上她隻是書比他們讀得多,腦筋比他們轉得快罷了。她慶幸尼古拉多帶自己來,讓她有機會做他們的軍師。

因為是奧雅西西第一個解開老虎打牌機的秘密,抽簽又決定該她第一個出牌,於是她第一個自告奮勇爬上老虎打牌機,穩穩當當地坐在操縱台上,將操縱機打開,讓巨大的長臂在空中徐徐旋轉,最後終於從塑像叢林中抓起一塊牌,高高地舉到天花板下麵,然後很沉重地打下去。“哦,天啦,用老虎打牌機打牌的聲音實在夠嚇人!”她得意非凡地說。

接著三個同伴也仿效她爬上打牌機,神氣十足地坐在操縱台上,把老虎打牌機的巨大長臂旋來旋去,在塑像叢林中尋找他們要打的牌,由於三人的手不如奧雅西西的靈活,他們明顯耽誤很多時間,但又相當高興,畢竟是第一次駕駛這種龐然大物,內心的興奮當然無法形容。尼古拉多差點唱起歌來,因為他突然想起家鄉的歌謠,而卡可迪和齊爾巴兩個人,則是想哈哈大笑,把剛才的不愉快全部吐出來。

實際上他們打出去的每一張牌,都把對方擊得粉碎,才一會兒功夫,地上就有一大堆瓦灰和石頭。此外他們打牌的聲音也太恐怖,幾乎是巨大的乒乒乓乓和轟轟隆隆聲,不僅把這裏搞得天翻地覆,烏煙瘴氣。

由此看來,他們不隻打得痛快,還打得非常凶狠,因為每個人都想爭第一名,將那把打開門的鑰匙奪到手,證明自己來這裏絕不是廢物。

乒乒乓乓??轟轟隆隆??轟轟隆隆??乒乒乓乓??

“耶,真是太過癮啦!”卡可迪和齊爾巴齊聲高呼。

這一回是奧雅西西率先得到那把小鑰匙,因為她用打牌機把王後打出去時,高貴的王後並沒有被擊毀,而是完好無缺地回到國王身邊。它們兩個是五十四張牌中最大的王牌,又剛巧被奧雅西西抽中,幸運的奧雅西西用她的奇妙智慧保護了它們。王後突然很高興地拍下手,那把指頭大的黃金小鑰匙,就從卡可迪得分的紅桃十耳朵裏飛出來,大老遠落到奧雅西西手裏。

“親愛的,打開那道門,你需要的寶貝就在裏麵。”王後親熱地笑道,送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是的。”旁邊的國王也及時點一點頭,高貴地微笑著。

奧雅西西又無比驚訝地看著它們,她沒料到這兩個石頭竟然會說話,她低下頭看著那把小得可憐的黃金鑰匙,抬起頭來準備道一聲出自肺腑的感激之言時,王後和國王卻轟一聲碎成瓦灰石頭,在一陣巨大的白煙中霍然消失。

“哇,我們勝利啦!”奧雅西西坐在高高的老虎打牌機上歡呼,張開雙臂嗖一聲飛下來,很高興地衝到尼古拉多麵前,將手中的小鑰匙興奮地交給他:“遠征半山峰的尼古拉多,我向你致敬!”她還恭恭敬敬地彎下腰示禮。

原來尼古拉多和卡可迪以及齊爾巴,在奧雅西西和王後對話時,已經悄悄跳下打牌機,站在地板上觀察他們。

“最後一道關口通過啦,我們不用再發愁了!”卡可迪和齊爾巴一左一右站在尼古拉多身邊,宛如兩個保鏢似的。尼古拉多興高采烈地舉起黃金小鑰匙,湊上嘴輕輕地吻著。

此刻,四個小企鵝人身上撲滿石塊瓦灰,頭發和衣服皺得亂七八糟,更要命的是那幾張小臉,連最誇張的化妝師也不可能塗得那麼髒,然而他們卻滿不在乎,手拉手愉快地唱起歌謠。

“唔,這裏有少年啤酒嗎?我們應該來一杯慶祝慶祝!”卡可迪突然打斷歌聲嚷起來。[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