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知安輕輕搖頭,“祁先生,試探是沒有意義的,我們不妨坦承些,但此時此地不方便,回去詳談,好嗎?”
祁連璧眼神幽深,唇角勾起,“好”
回程的路上,喬知安坐在副駕駛上,許初和祁連璧坐在後排,林玉浦負責駕車,這是極罕見的現象,熟悉林玉浦的人,誰不知道,他在某些方麵懶到極致,譬如從來不願開車。
“小莫······”喬知安望著林玉浦,欲言又止,雖然猜到了結局,但與真正聽到確認後的消息,仍有很大差別。
林玉浦瞥她一眼,“不是不讓我插手嗎,我不知道。”
喬知安無奈歎口氣,扭頭看向後排兩人。
祁連璧麵色晦暗,“很抱歉,去的時候已經晚了。”
又是一個被她牽連的無辜人,喬知安望著窗外,肩上沉甸甸的,心口墜了石頭,呼吸這麼困難,她怎麼還活著?
幽暗的靜吧內,喬知安和祁連璧對坐在角落裏的卡座上,麵前擺著紅紅綠綠的酒液,以及幾樣小食,兩人都沒動。
“親生父母在我生下來沒多久就分道揚鑣,可以說,我沒見過我的親生父親,不知道他長什麼模樣,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家裏人對往事諱莫如深,如果不是鄰裏多嘴,可能至今我都不知道我有一個雙胞胎姐姐。”喬知安低頭淺笑,“因為······你了解的,人格分裂,和姐姐第一次見麵的是範曉星,父母在沒有離婚前,給我們取的名字是範曉月、範曉星,為了正常生活,我曾和範曉星通過書麵形式進行過短暫的交談,她說她的記憶裏父母離婚後,她一個人獨自過活,並且一直在尋找姐姐,當然,這些都是我未患病前的想象。和姐姐相處的這半年裏,主導人格大都是範曉星,我多半在昏睡,沒有記憶······不怕你覺得我冷血,對於姐姐的死,我實則沒有多少感觸,也沒有那種血脈相連剜肉似的痛苦,我隻覺得心裏空了一塊,就像,靈魂丟了一半。人生來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不依賴,不牽絆,沒了誰,都能安然無恙活下去,所以,在老天收走我這條命之前,我還要接著走下去。”
祁連璧端詳她許久,“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大概因為你是陌生人。前路不相識,後路不相遇,你知道了也沒有什麼所謂,不都是這樣嗎,喜歡對陌生人傾訴。”
祁連璧笑了笑,“你要告訴我的秘密是什麼?”
“我的條件你還沒有答應。”
“這件事你不如直接和林先生協商。”
“如果他會同意,我就不會來找你了。這本來就是我的事,怎麼好麻煩他出財出力。”喬知安頓了頓,忽然想起一件有意思的事,“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一個現象,當你借了別人的錢財,還過之後,卻還發現你還欠他一份雪中送炭的人情,這人情永遠也還不完,像個無底洞。細細一想,這真是一個虧本的買賣,所以,若非到了絕境,我不想欠人錢,對林先生也一樣。所以,拜托祁先生,就成全我一回?”
喬知安輕輕搖頭,“祁先生,試探是沒有意義的,我們不妨坦承些,但此時此地不方便,回去詳談,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