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等待一個姑娘吧?我不知道,你從來沒有跟我說錯,仿佛,我一輩子也無法融入到你的生活中去。是的,這就是我們的現實。緊接著的那幾天,母親開始頻繁地給我打電話。這幾個月來,她是經常給我打電話的,但我們之間的對話都非常嚴肅非常緊張,仿佛真的沒有什麼可說。而我和父親之間的對白相比起來便更少了。但是,現在的我已經不再恨他們,甚至會覺得過去的"仇恨"是那麼的可憎可笑。也許我作為子女,對父母的奢求實在是太多,我總是渴望著自由,卻偏偏無法一個人生活,變得更加獨立而自信。我都看見了。而當我明白這一點的時候,我又感覺到了可笑的絕望。是呀,"學會珍惜"對人類而言或許真的是太過苛刻的要求。我們的成長,永遠都是與痛苦和磨難一同進行的。"婧伶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離索度假期?"終於,在第三天的時候母親忐忑地問了這個問題。我沉默一陣,直到空氣開始變得寂靜,"過幾天吧,等我放假以後。"考試雖然結束了,但我們仍然有很多事情要做,一般而言都會在考試結束後的一個星期才正式放假。媽媽的聲音明顯開朗起來,說:"好的,我幫你定下周的機票吧!你舅舅和舅媽今年也打算來離索過新年,你正好可以和他們一起回來。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我告訴張可我快要回去離索了。她有些惆悵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什麼,良久才回答一句:"這麼快?"我當時沒有多想,隻是微笑著歎息一句:"是呀,沒想到我已經來珠元這麼久了。可可,你相信嗎,我覺得我已經有些適應這裏的生活了。"可可"哦"了一聲,不再說話。她的情緒明顯比平時要低落許多,我卻隻是以為,她不願意我離開而已。直到那天下午放學以前,可可才突然發信息給我:"婧,你不是很希望看見我與宛如的合奏嗎?今天下午,我們合奏給你聽,好嗎?"我沒有理由說不好。事實上,我樂瘋了。那個時候,我深刻地感受到自己是如何受聞宛如與可可的影響,竟然變得如此熱愛音樂。這是我從前所不敢想象的。1月19日。藝術樓(原綜合樓)三樓四號琴房。17:28。張可對聞宛如微笑了一下,首先坐在了琴椅的右側,輕輕閉上雙眸。聞宛如卻奇跡般的沒有了平日裏總是掛在嘴角的笑容。他隨著張可也坐到了琴椅上,還顯得有些拘謹,便立即閉上了眼睛平複情緒。我就坐在他們的身側,依舊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幸運。於是我深切地感受到了張可對我的愛,聞宛如對我的好。是呀,在我心中,他們是為了我而合奏。聞宛如告訴我,今天要彈奏的曲子是他自己編的合奏曲。
他為了這個譜子下了很大工夫,甚至還請了他的幾位音樂老師作指點。我不知道這譜子他是在什麼時候交給張可的,但當沉靜溫柔的樂曲從他們的雙手間慢慢響起,我的心便又一次被撼動。有時候文字真的很貧乏,你無法用它描述太過複雜的感情,有些時候,隻可以用某個表情或者動作描寫去覆蓋所有的情緒。但這樣是不完美的,就如現在,用文字去描述音樂的美麗,這也是極不完美的。可我又別無他法,隻能用所謂的比喻句,去記錄曾經最美麗的一瞬。音樂的初始猶如春日微風般輕柔愉悅,給我的感覺,這是生命的伊始的嬌柔。但漸漸地,張可的雙手快了起來,配上聞宛如的重音伴奏,曲子已經變得有些急切和沉重。這是描述一種心情嗎?我已經可以從音樂的紋路當中,看見一位少年的悲傷,他的孤獨和急切的期盼無所保留地展現在我麵前。然後很突然地,張可停下了所有動作,隻剩下聞宛如沉重地琴聲再次柔和地碾轉起來,不停地重複最初的主旋律,卻給了我全然不同的感受。初生的生命已經日漸堅定、成長,其中的過程,不知道蘊涵了多少的悲傷,而此時的他正處於最惘然的季節,隻能重複踐踏曾經走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