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過一次,怎麼了?”
“我現在正在趕去老陳家的路上,你也馬上過去。”
秦路影心裏一沉,“出了什麼事?”
“今天早上老陳的鄰居打來電話報警,說從他家裏傳出了槍聲,讓警察過去看看,怕是老陳那裏出事了。”
“好,我現在就出門。”
秦路影拉上項澤悠,幾乎是一路飛車來到了陳遠所住的公寓樓,半途她還打電話通知了白薇。本來需要將近一個小時的路程,她隻用了不到四十分鍾,甚至下了她的車,項澤悠還顯得有些驚魂未定。白薇已經等在約定的地點,帶了幾個警員最後趕到的人反而是項澤羽。
“項大警官,怎麼你會比我們還慢?”白薇疑惑地問。
“我們要出來之前,臨時被大組長叫去詢問彭鑫案子的進展情況,耽誤了時間。”
項澤羽解釋完,旁邊的一名警員還嘟囔地補充道:“真不知道大組長為什麼忽然關心起我們做的事來,以前他那個人每次都是坐享其成,向他彙報個結果就行了。”
“沒用的少說,我們還是趕快先上樓去。”項澤羽說完,率先邁步走進了樓裏。
在陳遠所住的702室門口,他們找到了報案人——住在陳遠隔壁701室的家庭主婦張阿姨。張阿姨正站在樓道裏張望,項澤羽走上前禮貌地問:“您就是張阿姨吧?”
“你們是……”
項澤羽出示了警察證,“我們接到您的報案來進行調查。”
“你們是警察?可是……”
張阿姨顯得有些疑惑,話才說到一半,電梯聲再次響起,裏麵走出一個令眾人感到意外的人。“局長?”“老爸?您怎麼會在這裏?”項澤悠首先詫異道。
“我聽你們大組長說陳遠出事了,他是我當年的老部下,我怎麼也要來看看情況。”走過來的人正是項林,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名身穿保安衣服的人,那人手中拿著一串鑰匙。
“爸,您什麼時候來的?”項澤羽隨後也問。
“剛來不久,我來的時候遇上這位張女士,聽她說了情形,發現門是從裏麵反鎖的,就讓她在這裏守著,我下去找保安拿鑰匙。”
項澤羽示意保安開門,項林按住保安的手沉聲道:“裏麵可能還會有危險,把鑰匙給我,我來開門。”
“局長,還是讓我們來吧!”
項林向欲上前的警員搖搖頭,堅定地把鑰匙握在手中,其他警員則在他身後掏出了槍,將秦路影等人擋在外圍,進入了警戒狀態。
項林沉著地與周圍的警員對望一眼,手上略微施力,隻聽得哢嚓兩聲,他壓腕往下一擰,門便應聲而開。隨著門緩緩在大家麵前打開,所有的人都目不轉睛地望向屋裏,屋內寂然無聲,隻有陳遠的身影背對著大門,他無力地歪著頭,坐在桌前的沙發上。
項澤羽示意其他人到各屋去查看,他則謹慎地走向陳遠,繞過沙發,才發現陳遠右手握著一把槍。陳遠的臉上已經沒有一絲血色,雙眼黯然如死灰,血還在不斷從他的太陽穴湧出,順著臉頰淌下,滴在身上染紅了他的衣服。
“沒發現屋裏有其他人。”警員重又聚攏在客廳裏彙報。
項澤羽這才走上前,用手翻動了一下陳遠的眼皮,摸了摸他的鼻息,“人死了。”
“桌子上好像有一封信。”白薇指著沙發前的小桌,上麵果然放著一封折疊好的裝在信封中的信。
項澤羽戴上白手套,小心地打開信,看完上麵的內容,沉默地將信遞給了秦路影,“我覺得你應該看看,和你父親的死有關。”
白薇和項澤悠也好奇地圍攏過來和秦路影一起看信,這封打印出來的信並不長,下麵署著陳遠的親筆簽名,看上去很像是陳遠的遺書。
當你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為自己曾犯下的錯誤贖罪了。彭鑫是我殺的,因為他知道了我八年前的一個秘密。當年我在一次案子的調查驗屍中,收受了大筆的賄賂作了偽證。有一回我喝醉酒說漏了嘴,這件事被好友秦浩知道了,他勸我把錢還回去向警察坦白,但我因為炒股票賠了錢,那筆錢都花得差不多了,沒辦法再回頭。秦浩說他替我和警察說清楚,然後再慢慢還錢,可這樣我勢必會失去工作和名譽。我不願意那樣,於是和他發生了爭吵,誰知道失手殺了他。我很害怕,就用實驗室的磷點燃了屋子,燒了一切,因為我是法醫,後續的查驗工作當然被我掩飾得天衣無縫。接著,我寄了一封舉報信給秦浩所在的大學,讓他們以為秦浩是因此畏罪自殺。
直到不久前我遇到了小影,我感到很害怕,怕她知道八年前的實情。我一直找彭鑫暗中跟蹤小影,看她有什麼舉動。沒想到引起了彭鑫的懷疑,他背著我調查了小影和秦浩的事情,查到了我所做的一切,便以此要挾我,不斷地勒索我。我明白他的貪心會是個無底洞,於是把他也殺了滅口,並用八年前從秦浩實驗室偷拿出來的磷再次燒了他那裏的資料。
但警方在調查時,還是把這兩件事聯係了起來。當項澤羽問我八年前的事情的時候,我開始害怕,悔恨和自責時刻啃噬著我的內心。我對不起小影,更對不起秦浩。我的罪惡不能再無止境地延續下去,我決定以死來償還我的罪孽。我希望在另一個世界看到秦浩,能夠和他說一聲抱歉。
陳遠絕筆
“陳遠自殺了?原來秦叔叔真的不是畏罪自殺,而是被他殺死的。”白薇看完信看了看秦路影說道。